龐煖神色憂郁地望著河水對岸的草原，雖然距離還很遙遠，但是從空氣中的血腥味，他已經清楚的知道這里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
對岸的草原上，不時有幾支匈奴精騎經過，發現趙軍之后沒有沖過來，而是選擇調頭返回。
“匈奴似乎征服了附近所有胡人。”顏聚擔心的說道。
這些天他們也沒閑著，征服了樓煩的另一支，和一些小部族，一路從云中打到陽山（今烏拉山）和河水相交的地方。
河水在這里打了個小幾字彎，先是向北流，碰到狼山之后，調頭向東，撞上陰山之后，再調頭向南，然后在陽山南面，又轉了個彎，調頭向東流。
因為陰山山脈抵擋了來自北方的寒流，再加上黃河的哺育，這里水草豐美，宜耕宜牧，風吹草低見牛羊，說的便是河套。
這里生活了大大小小數十個胡人部族，現在，趙國和匈奴同時看上了這里。
“我們繼續嗎？”卿秦問道，河水對岸很顯然駐扎著匈奴大軍，數量根本無法統計。而他們這支軍隊只有一萬八千人，剩下的都是附庸過來的雜胡，雙方的實力有著本質上的差別，即便是趙飛騎也無法彌補。
軍魂軍團雖然強大，但也不是無敵的，就如同猛將一般，在雙方相差不大的時候，可以用來迅速打破平衡，但并不意味著能夠以一敵萬。
“趙飛騎能跨過河水嗎？”龐煖看向顏聚。
顏聚搖了搖頭，趙飛騎雖然名義上能飛，但那只是短距離的，想要跨過河水還是有些異想天開，即便這里的河水已經很窄了。
“天地異變，所有軍團都在變強，趙飛騎沒有變化嗎？”龐煖皺著眉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對趙國和秦國來說可不是好事。
其他各國軍魂軍團殘的殘，廢的廢，除了楚國還有一支軍魂軍團，剩下燕齊韓魏四國軍魂軍團盡數被廢，只有秦國和趙國手握多支軍魂軍團。
單從軍事上來說，秦國和趙國對其他五國是碾壓的狀態，但是如果軍魂軍團的實力不變，其他軍團實力增強，就相當于變相增強了五國的實力。
“有，但很緩慢。”顏聚說道，軍魂軍團本就是達到世界極限的存在，其他軍團提升實力需要付出一分的努力，軍魂軍團就要付出十分甚至二十分的努力，每邁出一步，都是艱難險阻。
而且還有一點，顏聚沒有說。
他本身并非趙飛騎的締造者，而且自身的能力也不是特別突出，只能算是中上之姿，和趙飛騎也不是完全匹配，之所以能夠統帥趙飛騎，只不過是當初趙太后為了盡快抓住軍權，將趙飛騎交給他罷了。
這幾年他拼命學習騎兵的知識，了解趙飛騎的能力和天賦，盡可能去適用趙飛騎，勉強能夠把趙飛騎的能力全部發揮出來。
但最多也就這樣了！….自古以來，軍團什么樣子，全看統帥的將軍，換一個將軍，幾乎就相當于換了一個軍團。
大部分將軍剛一接手軍團，就開始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新締造，將軍團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成功了，則成為完全契合自己的超強軍團。失敗了，那就徹底玩完……
顏聚很顯然沒有這個膽魄，當然，也幸虧沒有這個膽魄，否則現在很有可能沒有趙飛騎了。
他的做法，最大限度的保留了趙飛騎的能力，同時，也為趙飛騎帶上了一道沉重的枷鎖。
這個決定說不上不好，實際上，當自身能力不足的時候，顏聚的做法無疑是做好的，很多國家為了保留軍團的能力也都是這樣做的。
但當想提升實力的時候，保守的做法就有些不足了。
也就是說，顏聚的存在，限制了趙飛騎的發展。
顏聚曾經想告訴趙括這件事，心里又不舍得放棄趙飛騎，這支軍團不是他締造的，但是他同樣付出了自己的心血。
而且，這畢竟是趙國最強大的軍團！
這份榮譽不是誰都愿意放下的。
“還是過一段時間吧。”顏聚心中嘆了一口氣。
就在幾人商量的時候，匈奴單于已經得到了趙軍到來的消息。
他剛準備下令修整兩天，然后起兵南下攻打朐衍，匯合所有胡人的力量，以人海戰術，決戰趙國，沒想到趙軍竟然在此刻趕來了。
大地上先是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緊接著，地平線上冒出來一道黑線，以極快的速度朝著趙軍方向靠近，幾個呼吸之間，龐煖便看到了匈奴大軍的身影。
“趙國的趙飛騎！”匈奴單于興奮的望著趙軍，這是趙國最強的軍團，如果能夠將其團滅在此地，匈奴戰勝趙國的把握就更大了。
其他諸胡則一臉的畏懼，他們完全沒有打敗趙飛騎的想法。和匈奴不同，他們這么多年早就被趙飛騎打怕了。
“爛泥扶不上墻。”孤涂看了一眼其他胡人，吐了一口唾沫，不屑的說道。
休溷王等人訕訕一笑，沒有反駁。
“單于，我們沒有辦法渡河。”一名將軍說道。
如果沒有趙軍，匈奴大軍可以慢慢渡河，無論是搭建木筏，還是建浮橋，都能夠將大軍送過去。但是趙軍就在對岸，只要匈奴大軍敢渡河，趙軍必然會發起進攻。最后即便是成功渡河，也會死傷慘重。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從其他水淺的地方渡河，不過至少要繞數百里路，等他們渡河，趙軍早就跑沒影了。
單于面色陰郁，很顯然也是想到了這點。
“匈奴不敢渡河，我們刺激刺激他。”龐煖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下令道，“趙飛騎聽令，放箭！”
趙飛騎的弓箭射程遠超一般的弓箭，輕松跨過河水，落入匈奴大軍之中。匈奴大軍沒有任何防備，很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箭矢沒入血肉之中，轟一聲爆開，士卒的手臂、肩膀、頭顱瞬間爆開，鮮血和碎肉四處飛濺，戰馬嘶鳴，瘋狂的朝四周逃竄。
“撤！給我撤！”匈奴單于連忙下令。
但此時趙飛騎已經射出第二波箭雨，幾乎覆蓋了匈奴正面整個天空。這群胡人既沒有躲避箭雨的能力，也沒有玄甲軍這種超強的防御力，密集的箭雨下，不斷有人栽落在地。
“繼續放！”顏聚興奮的說道，短短數息之間，趙軍便殺死了數千名胡人，而且自身不費一兵一卒。
“好了，好了，匈奴跑遠了，不要浪費箭矢了。”龐煖及時制止。
他望著匈奴離去的背影，調轉身子，“我們也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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