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刀尖舔血,禿鷲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沒見過。

    要說為了圖謀家產,殺兄弒父的也不算什么奇聞。

    但要論城府,論心機,他不得不佩服傅老爺子。

    為了不被牽扯其中,竟然連自己的親女兒都要利用。

    如果不是孤狼通過蛛絲馬跡查出來,恐怕這把火就要燒到的傅懷柔的身上了。

    都說父女情深,可傅懷柔卻要淪落成傅老爺子的替死鬼。

    真是可笑又可悲!

    “他的手段你心知肚明,倘若他真的要下手,她未必能毫發未損的脫身。”傅庭深語調平淡,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種種跡象表明,這件事情他在這之前心中就有了答案。

    禿鷲眉頭緊鎖,目光緊緊地盯著傅庭深。

    他實在不懂他們大家族這里面的彎彎繞,也懶得摻和。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隨后將煙蒂丟在地上,用腳尖碾滅,“那他這么做是什么意思?”

    “為了試探。”傅庭深道。

    既想試探沈清秋的心性和膽識,同時也想試探自己的態度。

    當然也不排除,他想利用自己敲打旁支的打算。

    傅老爺子一向如此。

    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勢必要將所有的人都算計一遍,從而將效果發揮到極致。

    心煩意亂的禿鷲又掏出一支煙點燃,含譏帶誚道:“你可是他一手帶大的,更是他最滿意的接班人,倘若你真有什么三長兩短,他就不怕抱憾終生?”

    “不至于。”傅庭深偏眸看向禿鷲,“何況,真出了什么意外,她也不會有事。”

    低沉的聲音不溫不火,平淡的覺察不到情緒起伏,可禿鷲卻從中覺察出了不可一世的狂狷之氣,以及一諾千金的堅定。

    禿鷲的心口不由地震了震。

    從前他一直不明白傅庭深的身上究竟有什么號召力,竟然能讓那么多人心甘情愿的為他賣命。

    如今明白了幾分。

    他這胸有成竹的自信和手腕的確會讓無數人折服。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這話此時此刻放在傅庭深的身上最合適不過。

    出來之前,他還想警告傅庭深,但現在看來自己之前的打算多么的可笑。

    不過該說的話,禿鷲還要說,“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倘若你負了小十二,我必定帶著赤炎軍團踏平整個獨立州!”

    傅庭深眉眼淡淡地看著他,“恐怕你沒這個機會。”

    再次對上他的目光,禿鷲竭盡全力的不想讓自己的氣勢下來,偏偏骨子里對強者的畏懼和忌憚,讓他的氣勢漸漸地偃旗息鼓。

    可他又不肯示弱,傲嬌的哼了一聲,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