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沈清秋道。

    話音剛剛落下,容寂突然坐起身,“走吧,跟我玩一輪。”

    一行人起身離開時,沈清秋的身形突然踉蹌了一下。

    傅庭深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看著她異常蒼白的面色,眼底充斥著擔憂,“怎么了?”

    沈清秋的手撫著太陽穴,按壓了片刻,搖了搖頭,“沒事。”

    看著她異常的面色,容寂揣在口袋里的手倏地收緊,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他平復了一下情緒,看向寸頭,“去泡杯茶送來。”

    一行人坐在賭桌前,寸頭將泡好的茶遞給了沈清秋,“沈小姐,請用茶。”

    沈清秋輕微頷首,卻沒有端起茶。

    見她心生提防,容寂輕笑出聲,“下毒這種下三濫的事情我可用不慣。”

    “容老板多慮了。”

    沈清秋說著,端起了手邊的茶杯。

    掀開茶杯蓋的一瞬間,她的神色微凝。

    撲面而來的茶香下裹挾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兒,與茶香味兒混在一起,不易被人察覺。

    但她從小到大喝過太多的湯藥,因此對草藥的味道格外敏感。

    她輕抿了一口,味道并沒有想象中的苦澀,反而清甜之下留下一股清涼感順著味蕾直達頭頂,莫名的讓她覺得舒心。

    容寂指尖把玩著桌子上的骰子,但目光卻時不時地落在沈清秋的身上,細致入微的觀察著她臉上的變化。

    注意到她略有好轉的臉色,暗暗地松了一口氣,朝寸頭漫不經心說了句,“這個月的獎金加一倍。”

    幸福來得猝不及防讓寸頭喜不自勝,“謝謝爺!”

    “少特么在我這兒油嘴滑舌。”容寂嘴上這么說著,但眼尾卻溢出一抹淺淡的笑意,能夠讓人覺察到他的心情很不錯,“找個懂事的過來。”

    寸頭應了聲,不過片刻就回來了。

    他的身后跟著一名荷官,恰好是沈清秋之前遇到的那名樣貌清秀俊朗的荷官。

    荷官進門,視線飛快的在房間內的眾人身上掃過,注意到毫發未損坐在椅子上的沈清秋,一時間驚訝的忘記移開視線。

    “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了。”容寂低沉慵懶的聲線下,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卻有著滲透人心的寒意。

    荷官聞言,臉上掠過一抹淺顯的慌亂,匆忙的垂下眼簾,戰戰兢兢地走到了桌前,但視線的余光仍舊時不時地落在沈清秋的身上。

    對于容寂的手段,他們這些身在場子里的人最是清楚。

    按理說沈清秋在場子里鬧事,還被人抓到出老千,對于這種壞了規矩的人,實在不該這樣毫發未損的坐在這里。

    而且瞧著老板的意思,顯然并不打算追究。

    他們這些人每天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自然能夠想明白沈清秋的身份不簡單。

    坐在沈清秋身邊的傅庭深隱約察覺到了荷官異樣的小心思,掀起眼簾看了過去,好巧不巧捕捉到了他的眼底盤算的神色。

    且不說這人在眼皮子底下惦記他的人,算計著什么,光是他現在時不時落在沈清秋身上的目光,著實礙眼。

    傅庭深語氣平淡,面上無波無瀾,但眼底一片冷意,“容老板手下的人似乎不怎么聽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