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只是陳天玄的問題，也同樣是龍凝香的問題。
即便她貴為龍國長公主，而且深受當今天子的寵愛，卻也是第一次從天子口中得知這些秘辛。
“你這個問題，那次秘密會面的時候，我也曾問過龍尊。”
沉吟許久，龍星野才緩緩開口道：“龍尊卻并未給我明確的解釋，只是告訴我古武界如今的格局，已經大不如前。但具體是怎么回事，龍尊沒有明說，我也不便多問。”
聞言，陳天玄眉頭微皺。
對于這個回答，他顯然有些不太滿意。
“可有一件事，龍尊卻說得很清楚。”
這時，龍星野又忽然道：“那就是他當初建立永恒之城，絕不只是為了打造一個監獄那么簡單！”
“那是為了什么？”
“為了戰爭！”
“戰爭？”
“天玄，你有沒有仔細觀察過永恒之城的構造？”
龍星野瞇起了眼睛：“城中九九八十一座牢籠，各自組成了八十一道大陣，而這些大陣彼此之間，又存在著錯綜復雜的聯系。”
“并且全都按照某種特定的規律，以永恒神宮為中心，共同組成了一道更加龐大的超級陣法。”
“但這么多年來，卻又從來沒有真正運轉過一次。”
“只是不斷壓制吸收城中囚犯們的力量，像是在暗中積蓄著什么。”
“你難道不覺得，這非常奇怪嗎？”
話還沒說完，陳天玄就已經是如遭雷擊。
看似平靜，實則內心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沒想到，當朝天子對永恒之城的構造，竟然了解得這么清楚！
而天子所說的這些問題，他也的確曾暗地里想過幾次。
早就已經有所懷疑，龍尊之所以建造永恒之城，絕不只是為了鎮壓那些囚犯。
畢竟他老人家既不是上帝，也不是救世主。
就算再嫉惡如仇，大可以把那些窮兇極惡之人直接殺了便是。
又何必大費周章，搞了永恒之城這個大工程？
還把全球各地的無數狂魔全部集中在一起，讓人費時費力地把他們看著，而且一看就是幾十年？
這實在是太過于匪夷所思。
而除此之外，除了龍星野提到的這些，永恒之城其實還有著一個極其特殊的地方。
一個比陳天玄的住所，永恒神宮，還要特殊的地方。
那就是永恒煉獄！
盡管龍尊曾說，永恒煉獄建立的初衷，是為了用來鎮壓某些極其強大，普通牢籠根本就關不住的恐怖存在。
陳天玄卻一直都覺得，這只是表面上的目的。
不過，這也只是他的猜測而已。
并沒有深入具體地思考過。
可現在，龍星野卻將其直接了當地點了出來。
瞬間便驅散了陳天玄心中迷霧，將無數破碎的東西連在了一起！
“所以，永恒之城根本就不是什么囚籠，而是一件武器？”
“一件被刻意制造出來，需要用數十年來積攢力量，只為了在接下來的浩劫中發揮出巨大威力的超級武器？”
深深吸了一大口氣后，陳天玄終于將心中想法說了出來。
冷峻如他，此刻聲音中竟是帶著罕見的顫音。
龍凝香更是被震得頭皮發麻，大腦一片空白。
因為她無法想象，以永恒之城數十年來所積攢的力量，一旦化作武器全面釋放，究竟能爆發出何等恐怖的威力？
又究竟是什么樣的戰爭，才需要這種超級武器？
這一次，龍星野沒有回答。
他根本就無法回答。
只是默默替陳天玄倒了杯茶，給他留出足夠的時間，來消化這龐大而恐怖的信息。
許久之后，見陳天玄逐漸回過神來，還想繼續發問，龍星野當即搖頭道：“天玄，我知道的，已經全部告訴你了。”
“剩下的問題，只能靠你自己去解開。”
“而答案，就在古武界里。”
陳天玄微微點頭，將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臉上看起來雖然沒有任何表情，眸中卻有一團鮮火在凝聚。
古武界，他是一定要去的。
無論是為了尋找母親秦嵐，還是為了打探老師龍尊等人的消息，又或者是為了解開這些與他息息相關的秘密，他都非去不可。
但，不是現在。
在動身前往古武界之前，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龍九天的審判，什么時候進行？”
陳天玄突然問。
“一個月之后！”
“皇族長老會已經決定，將在除夕之夜對龍九天進行審判！”
“勢必趕在新年到來之前，處決掉這個罪大惡極的叛國罪人！”
“就像是斬除年獸一樣，為我龍國迎來全新的氣象！”
龍星野冷冷開口，庭院中驟然彌漫起一股肅殺之意。
比起龍七殺身上的殺氣，竟是絲毫不差。
“好，那我就在龍京待一個月，順便處理一些私事。”
“一個月之后，我會立即動身前往古武界，尋找我要的答案。”
陳天玄起身，對龍星野微微一禮，然后轉身離去。
今天這次會面，帶給了他太多太多的沖擊，他實在需要找個地方靜一靜，將這些信息好好消化一下。
“等一等，朕還有最后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龍星野也緊跟著起身，看向陳天玄的背影。
這一次，他不再是以“我”來自稱，而是換上了“朕”這個字。
這也就意味著，他不再是以長輩的姿態和陳天玄閑談。
而是以至尊之軀，來鄭重宣告。
“你龍國神王的身份，早在百年之前就已經冥冥中定下，而且還是由朕親自下旨。”
“正所謂君無戲言，所以，這絕非外界所說的什么緩兵之計，也絕不會有任何更改的可能。”
“但在朕退位之前，都不會為你舉辦正式的加冕儀式。”
“而在時機成熟之前，你也絕對不能公然暴露神王的身份！”
龍星野沉聲開口，說出了一番陳天玄意想不到的話來。
“為什么？”
他忍不住回頭道。
“因為你的氣運，不應該和朕綁定在一起。”
龍星野給出了答案：“將來，會由凝香親自為你加冕，正式封你為龍國的神王。”
“就算你們二人沒有緣分，做不成白頭偕老的夫妻，也要成為并肩作戰的戰友，可以彼此托付命運的羈絆！”
“就像當年的萬王之王，與朕的父親龍六道一樣！”
轟！
此言一出，陳天玄和龍凝香如遭五雷轟頂，呼吸瞬間停滯。
尤其是龍凝香，就像被一顆從天而降的隕石砸中，心中掀起了鋪天蓋地的風暴。
因為她已經聽出了當朝天子的弦外之音。
竟是要扶她這個公主上位！
做龍國未來的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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