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安懵了。
許多原主以前從未注意過的細節清晰地印在腦海里。
陳知命......
至少有八成可能,在暗中蟄伏,只待有朝一日震驚天下。
甚至,一年前陳知命只身闖入江湖,恐怕已經在前往縹緲宗的路上!
來不及考慮陳留候位的歸屬。
他開始回憶原主有沒有嘲諷過廢物二哥。
有沒有仗著天資高欺負人兒!
——許久之后。
他如負釋重吐了一口氣。
還好!
這家伙雖然又壞又蠢,好歹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對家里人不算孬,頂多只是私底下得瑟。
甚至曾經還為二哥出過頭,揍過那些出言嘲諷的人。
既然二哥有可能不簡單,那大哥......
真的只是個書呆子嗎?
陳知白表現的很普通,書不離手,看的好像是春秋?
唯一奇怪的是,原主自從記事以來,似乎從來沒見大哥發過火,臉上永遠掛著溫和的笑容,讓人心生親近!
這就很離譜了。
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大哥永遠一副溫和模樣,這是活成了圣人不成?
而且,想起被原主隨手丟在角落里吃灰的那本武道殘卷,陳青玄感覺腦袋都腫了一圈。
那是他剛滿十二歲的生辰宴,陳知白送了本泛著古意的破書。
讓他有空就照著這書上的小人兒修行,好像是說什么武道孤本......
這是陳知白唯一一次送他禮物。
原主捧著練了半天毫無頭緒。
加上心底下也覺得大哥都算不上什么修行者,送的東西肯定也就那樣了。
從此就丟在角落里吃灰,再也沒練過。
和那本無名殘本一起的,還有部陳知命送的劍經。
劍經就更離譜了,整本書只畫了一柄劍,歪歪斜斜看起來丑陋不堪,就像是稚童的涂鴉。
彼時原主礙著二哥的面子,隨意撇了幾眼,然后就陪著無名殘本作伴去了。
只有小妹送的那塊玉佩,陳知安倒是常年佩戴,從不離身......
取下那塊雕著知安二字的暖玉,陳知安心里稍微有些安慰。
便宜大哥二哥都有可能是隱藏大佬。
還好有小妹陳知冬。
她才十四歲,出生時也沒什么異象、這些年跟在原主屁股后面晃蕩,可謂是知根知底,除了那雙丹鳳眼有時候挺幽深,其他都還好!
不過比一個注定不會繼承爵位的小妹強,好像也沒啥值得慶幸的。
而且,這他娘的也未必嘞?
原主在陳留侯府被當作天才吹捧了十幾年,到頭來居然可能是最菜的那個......
如果猜測成真,大哥是隱世大佬,二哥是天命之子,那整座陳留侯府,不就是隨時可能被祭天的大兇之地?
世人皆知。
主角都他娘的是孤兒種。
哪怕不是,只要踏上修行路...也多半快了。
親人祭天,法力無邊!
小小的一個陳留候府,隱藏著兩個還沒崛起的天命之子,這他娘的隨時可能要無啊!
這一刻。
陳知安忽然覺得這大牢里飄蕩的腐朽霉味都格外清新,比那隨時可能炸的陳留候府好多了。
平復下心境。
陳知安垂頭低聲幽幽道:“我感覺要危了,統子,真不考慮開個新手禮盒?”
大牢里一片寂靜,唯有那位老獄卒鼾聲漸起。
就在陳知安覺得大概不會有回應的時候,一道機械冷漠的聲音響起:“等價交換、童叟無欺!”
“沒得商量?”
葉知安尤不死心地問道。
回應他的是一片沉默。
作為穿越狗。
陳知安也是有統子傍身的。
只是和那些踩狗屎、說怪話、做選擇題、簽到打卡等就狂送資源的同行比起來,祂就像個貪婪而奸詐的商販。
在櫥窗前掛了兩塊讓人無法拒絕的肥肉,一塊叫時間,另一塊叫悟道!
每一塊肥肉上都標注了價錢!
一天時間是五百兩銀子、一次悟道是一千兩。
也可以用其他等價的東西來換。
比如元石、古董、寶物、功法、甚至是女神的原味肚兜?
只要系統衡量覺得有價值的東西,萬物皆可換!
陳知安殺魚這些年,累死累活干一天也就兩百塊而已。
以這大唐白銀的購買力來換算的話,大約要不吃不喝干十年才能在系統那里買到一天的時間。
就這。
這統子還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
這不是奸商是啥?
默默掂量陳留侯府目前的家底,陳知安愈發的惆悵了。
陳阿蠻是個不擅長經營的,全靠著封地分潤的那點稅收過日子,加上俸祿,一年的純收入大概在六萬兩白銀左右。
拋開陳留候府的用度和養的那八百老弱病殘,基本上就沒剩些啥了。
加上原主這廝整日流連勾欄惹是生非,上下打點都要花銀子,搞得陳留候府的庫房已經捉襟見肘。
前些日子陳阿蠻隱晦地提醒了原主出去玩盡量少掏錢。
結果原主太蠢,沒理會到老爹的意思。
這會兒庫房里,似乎僅剩了三千多兩銀子,僅僅夠用到秋后收稅而已。
也就意味著。
哪怕陳知安想啃老買時間,也成了奢望.....
默默關掉系統面板。
陳知安轉過頭去看著那位假寐的張小二,面無表情道:“小二哥,過來,我有事兒給你說!”
張小二猶豫片刻,有心拒絕,可是想到兩人之間的身份差距,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來。
身子微躬正準備說話。
卻見陳知安閃電般伸出右手,拽住他的脖子一掌拍在他頭上,惡狠狠道:“你他娘的搶我酒喝?沒有五百兩這事兒別想過去!”
張小二被他一掌拍得頭昏眼花。
茫然地看著陳知安伸手在自己袍子里亂摸。
就連靴子都被葉知安拽下仔細檢查。
一頓干凈利落的收刮后,張小二已經衣無寸縷,光溜溜躺在地上,胸前一頭猛虎栩栩如生。
陳知安調開面板,一股腦把這些東西全都讓系統定價,結果除了那柄破刀給了二兩銀子,其余都被冷酷拒絕了。
最后。
陳知安在獄袍最隱蔽的夾縫里掏出一個錢袋,掂量片刻,又是一掌拍下:“窮鬼,就他娘的五兩銀子還藏?呸!”
這一掌至少有十七年功力。
張小二渾身抽搐,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打的,頭冒白煙、滿臉通紅、直接暈了過去。
不遠處,那老獄卒嘴角微抽,悄悄裹了裹獄袍,靠在墻上鼾聲如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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