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晗，”沈煙摸著她腦袋，溫柔有力量的道，“媽媽可以原諒你犯的每個錯，但不能原諒你的不誠實。”
“……”陳晗一下子沒了憤慨，揪著衣擺，垂頭弱聲道：“我偷偷跑出別墅了。”
女兒的聲音實在是太小了，沈煙沒聽清，俯下身子，“什么？”
陳晗臉色漲的通紅，咬著唇，不敢詳細說今天白天的發生的事情。
這個時候，薄御白走了過來，道：“晗晗白天帶著司空彧偷溜出了別墅，險些被翁家的人抓走。”
沈煙聞言，后怕的白了臉色。
薄御白安慰道：“別擔心，晗晗她沒有受傷，心臟有過不舒服，不過特效藥很好用，吃后癥狀緩解了，來時讓家里醫生也看過了，依舊沒什么異常反應。只不過晗晗受驚后格外的想你，我就帶著她過來了。”
沈煙覺得頭疼，看來翁家的事只要一天不解決，女兒就會一天面臨著危險。
“媽媽，我錯了。我不該不聽爸爸的話，私自帶著小叔叔出去玩，你打我吧……”陳晗側過身子，微微撅起了小屁股。
司空彧生怕沈煙和薄御白一樣粗暴，小跑著過來，擋在了陳晗面前，說：“這件事情不能全都怪晗晗，我也有錯，當時是我想去看梅花，我們才會偷溜出別墅。晗晗已經受過一次罰了，你罰我吧，我也該罰。”
男孩臉上好幾處青紫，鼻梁和眉骨上貼著創可貼，小小年紀，倒是很有擔當。
沈煙看了他一會兒，說：“等外面情況好轉，我們大人自然也就不會限制你們的自由。之后你們要長這個教訓，知道嗎？”
司空彧穩重的點頭：“是。記住了。”
陳晗眼里閃爍著淚光，豎起三根手指頭在耳邊，臉頰紅撲撲的發誓，“媽媽，晗晗以后再也再也不任性了。”
女兒才三歲，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貪玩也可以理解。
況且今日經歷了危險后，還被薄御白打屁股教訓了，她再繼續教訓，就有點過了。
沈煙蹲下身，把女兒圈抱在懷中，柔聲道：“乖乖，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來時候吃飯了嗎？要不要媽媽給你弄點吃的？”
陳晗：“吃了，在飛機上吃了晚飯。”
沈煙：“那媽媽抱你去臥室，換個睡衣。”
她用臂彎剛托起陳晗的屁股，就聽得女兒低呼了聲，拱了拱身子。
陳晗紅著眼圈，攥著她的胳膊，喃喃道：“媽媽，疼……”
沈煙心顫了顫，喉嚨滾動的換了個抱姿。
她以為女兒說薄御白用戒尺打她，有夸大其詞的成分，可當女兒趴在床上，她把褲子扒下來，看著女兒血糊糊的兩瓣屁股，沈煙火氣蹭的就竄到了天靈蓋。
薄御白他怎么敢！
他如何能下得去這個狠手？這可是他的親生女兒啊！
陳晗覺得后腰一涼，她背過后摸了把，濕濕的，還是溫熱的，她扭頭，發現沈煙正在哭，陳晗連忙的翻身跪坐起來，“媽媽，媽媽你別哭啊。晗晗不疼了不疼了。”說著，用肉肉的小手，交換著的去給沈煙抹眼淚。
沈煙身體隱隱發抖的吸了口氣，拉住女兒的手，道：“你等媽媽會下，媽媽出去給你拿藥。”
她蓄力攥拳的闊步出了臥室，陳晗卡巴了下眼睛，媽媽好像不是去拿藥的，倒像是去找爹地算賬的呢……
“嘭！”
門外陡然想起一聲巨響。
陳晗轉動著黑碌碌的眼睛，提著褲子，碎著步子走到門口，悄悄推開了個縫隙，什么都沒看到，她不由把門縫推的大了些。
司空彧發現了她暗中觀察的小動作，走過來，解釋道：“你媽媽方才出來拉著你爸爸的胳膊，帶著你爸爸去了書房。”
“我很少見媽媽發火。”陳晗激情提議，“小叔叔，要不我們去聽墻角？”
司空彧：“你屁股不疼了嗎？”
“……”
陳晗泄了氣的用兩手虛虛的捂著屁股，折回了臥室，軟塌塌的往床上一趴，像是一灘泥。
司空彧站在門口瞧著里面的她，邁出步子想要進去，但想到這是沈煙的臥室，他一個男孩子，進女性的臥室，很不禮貌，于是又收回了步子。
他靠著門框，無聲的陪著里面受傷的陳晗。
其實他也覺得，陳晗爹地這次下手實在是太重了。
……
書房里。
沈煙咬著牙，壓著聲音道：“薄御白，晗晗她才三歲，還是個女孩子，細皮嫩肉的你怎么下得去手把她打成那個樣子的？！”
薄御白：“犯了錯就應該罰，不然她次次嘴巴甜的答應了，我們不給她長記性，讓她知道疼，她下次還是會再犯。”
沈煙拍了下身側的書桌，橫眉怒目的道：“那也不能下狠手！你知不知道，她從出生到現在，我連一句重話我都很少跟她說！”
薄御白不再頂嘴，退步道：“我教育孩子的方式就是這樣，你要是覺得不對，以后我養她，你教育她。”
沈煙：“你少用孩子把我和你捆綁在一起。教育方式是可以改變的，你要是不會教育，你可以多看看育兒書，當年我和陳映南也不會教育孩子，我們不也是現……”
話到此處，沈煙嘴巴一張一合，呼吸的空氣像是刀子，傷了她的聲帶，讓她短暫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