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煙正色問道：“你知道，翁意鳴要得到上古圖的原因嗎？”
段風把煙碾滅在門口的垃圾桶上，帶著門，跟沈煙進了包間，低聲道：“陳映南來是求情，想讓你等下別和翁意鳴搶拍品的吧？”
沈煙沒說話，包間里的液晶屏幕亮了起來，實時直播了拍品。
她坐在屏幕前的沙發上，從茶幾拿起了報價器。
段風雙腿交疊著，身子慵懶舒適的陷在沙發里，一只手搭在膝蓋上，一只手搭在沙發的靠背上，略微側著身子，對沈煙說，“陳映南跟翁意鳴是一伙的，你幫他，相當于是給翁意鳴鉆空子。
“煙煙，你可是最好的要想清楚，到底要不要放棄今天這個機會。”
沈煙腦子像是漿糊，完全沒了主意。
陳映南此時給她的感覺，是在和翁意鳴表面的交好，實地里正在抓翁意鳴的老底。
可她也不能確定，陳映南抓到了翁意鳴的老底就會和翁意鳴撕破臉皮。
萬一陳映南是想捏著翁意鳴的七寸翻身，黑吃黑呢？
段風觀察著沈煙的表情，見她躊躇不定，屈指點了點膝蓋，緩緩開口，“剛剛陳映南應該已經跟你說了翁意鳴要拍下‘上古圖’的原因了，我也就不多給你贅述了。
“目前選擇權在你，看你是更信的過陳映南，還是更信的過我。”
“……”
這種選擇真是讓人頭大。
沈煙暗暗調節了下呼吸，道：“你也不是差錢的人，要是憑借著你自己的財力跟翁意鳴競爭一下，未嘗不是沒有可能的把東西拍下來，為什么非要借著我的手？”
段風笑著傾身靠近她，“因為我想和你在一條戰線上。不是有句話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嗎？”
沈煙漠色的看著他不正經的樣子，“你要不要試試，酒瓶在腦袋上開花的感覺？”
“……”
段風摸著冒涼風的后脖頸，收回身子，訕訕道：“我說的是實話，不過要是說還有沒有別的原因，那就是我的閑錢不如你多。”
沈煙滿意的點點頭。
總算是從段風嘴里，聽到一句比較實誠的話了。
“接下來要展示的是我們今天的第四件拍品，名字叫‘上古圖’，這是一幅從姚慶年間……”主持人的聲音在包間里響起。
“到了重頭戲，”段風好整以暇的看著沈煙，“想好了嗎？”
沈煙沒有想好。
陳映南知道的翁意鳴底細比段風多，要是陳映南愿意跟她暗中合作，那她能更早更快，更準確的得到關于小姨的一切信息。
可是……
她要是能拿到‘上古圖’，就可以拿到主動權了，她自己親自去跟翁意鳴談，雖然危險，但是更直觀。
“起拍價五百萬，現在已經三號包間的客人已經出了一千萬，還有比一千萬更高的嗎？”
聽著主持人提醒的聲音，沈煙臉色緊繃，手指收攏著握緊了報價器。
“一千萬一次！”
“一千萬兩次！”
“沒有更高的價格了嗎？那……”
主持人揮起小錘子，打算一錘定音時，屏幕上閃了閃，主持人頓住，嘴巴長大的錯愕了下，旋即笑容激動的道：“十二號包間的客人出價了兩千萬！競拍繼續！”
“兩千萬，還有人出更高的價格嗎？”
……
沈煙把報價器遞給身邊的段風，淡淡道：“接下來你繼續往上追加，我出去一趟。”
她不想在當被動的那個人。
她要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不過這個想法，得跟陳映南說清楚。
畢竟沒必要，和陳映南成為針鋒相對的敵人。
沈煙起身，裙擺在漾起的弧度撩到了段風的腳踝上，段風笑意盈盈的看著她曼妙的身影從視線中遠去，不愧是沈煙，有魄力，有手腕，有頭腦。
段風支著下巴，惆悵的嘆氣，“當年的薄御白是何德何能啊……”
——
彼時，三號包間里。
“哥……”江禹城臉色不太好的道，“你和沈煙說清楚了嗎？她怎么回事啊？”
陳映南面無表情的摘掉了眼鏡，垂目捏了捏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