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也能使用更好的解決辦法，比如找一個誌願者——但那顯然會耽誤很多時間。
要辛苦將所有人組織起來，要解釋他的真實身份，取信於人，要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最後的最後，未必就會產生誌願者。
如果出現誌願者，那肯定是一個高尚的人。
而讓一個高尚的人替代一個卑劣的騙子去做試錯者，聞人升不認為這就合理。
每當時代變遷，都是最優秀的一批人率先去死，去改變糟糕的世道，而卑劣者卻能茍活到後來。
這對追求完美的他來說，不喜歡。
何況一通折騰下來，會浪費他太多的寶貴時間，而浪費他的時間，就等於謀殺整個東洲的未來。
聞人升這樣想著，繼續查看著帖子下麵的回複和評論。
“這很正常，他們異種者從來就沒有把我們當成一樣的人，以前他們還有所畏懼，害怕現代兵器。現在他們不怕了，所以就盡情地暴露出本性！”有人激烈地抨擊道。
“那些人說的沒錯，如果我們再不團結起來，不僅僅要淪為災異的食物，還會淪為那些異種者出賣的對象，就像高盧人出賣貞德一樣。”
“樓上曆史學的不好，出賣貞德的並非是真正的高盧人，隻是一個投靠約翰牛的當地領主。”
“QNM的，要你來教我……”
樓很正常地歪掉。
聞人升看到這裏，智慧如他，立刻想到這不是一個孤立的事件，背後有人在操控著一切。
他想了想，通過大貓給那個雷德打去電話。
“老雷，看來論壇上有關於試錯者的帖子沒有？”大貓直接在手機裏問道。
“哦，看到了，那是會裏在對天命社示好，以便吸引他們的力量加入，所以才容許帖子的存在，不過也存在不了太長時間。”雷德沒有任何隱瞞，直接給出了答案。
果然背後有人。
聞人升明白災異消除聯合會為什麼這樣做，天命社在麥肯有著很大的力量。
他們是麥肯人用來對付東洲巡察司的一個有力工具。
這樣的勢力，自然值得拉攏。
“天命社的情況，你了解多少？”大貓繼續道，以前聞人升對他們漠不關心，畢竟那些事不該他操心。
現在他想了解一些，興許能從中撈到幾條魚，觸發幾個神秘事件。
“不知道多少，他們是秘密組織。”雷德敷衍道。
“說實話，我允許你有事找我一次。”
“好吧，他們的觸角遍布各個階層，甚至麥肯海軍裏也有他們的人，因為普通人畢竟占據大多數，而他們向來以普通人的保護者自居。他們中的核心人員，以代號來保密真實身份。代號的命名方式是樹的名稱，而等級高低，以樹的壽命長短來定，比如說他們最高的首領，代號‘雲杉’，不管是誰，隻要成為最高首領，就自動擁有這個代號。”雷德開口道。
“其下的組織了？”
“他們的組織形式，同樣類似於樹，一個人隻管轄兩個人，形成二叉樹的結構……這樣做雖然層次複雜，但能防止一抓一片，即便抓到某個人，他也隻能知道自己手下兩個人的位置和聯係方式。”
二叉樹？
聞人升有點無語，他隻好道：“第一代雲杉，肯定是計算機背景出身。”
“沒錯，據說他有計算機學士的背景。使用二叉樹，而不是單線聯係，是因為需要一個人負責幹活，另外一個人負責監督和保護。”雷德肯定道。
“繼續。”
“據說他們已經上下割裂，許多上層人員，暗中向異種者靠攏，他們自身也想成為異種者；而大部分下層仍然保持著普通人的立場，畢竟異種本來就有限。我們都說他們注定要由屠龍者變成惡龍，他們可以不畏懼死亡，但無法征服人性。”雷德唏噓道。
聞人升點點頭，對方說的沒錯，所以天命社的理想雖好，最後還是翻不起波浪。
曆史上所有曾經反抗過異種者的人，當他們擁有了打敗異種者的力量後，都會將異種奪來給自己用，從而成為新的異種者……
因為一來現實有需要，需要異種者來消除各種詭異事件；二來，異種本身就能帶來科技無法提供的好處。
“好吧，他們主要力量有哪些？”
“嗯，他們的上層有一些已經是異種者，下層主要靠現代兵器作戰，而且掌握了一些很先進的兵器，你知道，麥肯不像東洲，這裏的兵器管理並不十分嚴格，而且對天命社頗有放縱，讓他們得到不少高精尖的兵器，比如現代導彈，魚雷，甚至兵艦。”雷德語氣中有點無奈。
“嗯，看來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你們收攏他們後，想要怎麼安排使用？”聞人升肯定道。
“嗯，他們的理念很吸引人，而普通人的數量占據絕對優勢，上麵希望他們能承擔起試錯者這個角色，也就是由他們來動員普通人，這比我們出麵要好的多。”雷德毫不掩飾道。
“明白了，看來你們是要借著這個帖子，給普通人一些福利待遇，然後製定出一套行之有效的使用方法。不過你們為什麼不使用一些死囚罪犯？”聞人升反問道。
“死囚？不行的，之前使用過，然而他們臨死前的怨恨與恐懼，反而會讓災異危害放大，所以試錯者要麼是自願的，要麼就是處於無知的狀態。當然，死囚也可以鼓動成自願，但樣本太少，幾率也太小。犯下死罪的人，往往是極端自私自利者，他們在臨死前，個個都會極端怕死。有人統計過，幾乎9成以上的死囚，在臨刑前都會失禁，都會癱軟。”雷德解釋道。
聞人升點點頭，弄明白這事後，他讓大貓和雷德閑扯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然後他繼續在聯合會的APP上搜尋自己感興趣的信息。
運氣不錯，當他瀏覽到一個災異事件——“靜靜的西畢河”時，腦海中出現神秘之種的提示。
“靜靜的河流：以前它隻能被動接受一切，現在它想吃自己想吃的東西。”
“神秘度：？？？”
“神秘組成：？？？”
想吃自己想吃的東西？
人麼？
聞人升這樣想著，然後瀏覽著裏麵的細節。
西畢河，位於麥肯的東部，附近曾經是一大片重工業區，這裏的魚沒有人敢吃。
這裏經常有漂浮的屍體，重金屬，爛沉船，各種汙染的排放……
按照一個詩人的說法，這裏曾經是流浪者的天堂，是罪犯的庇護所，是現代罪孽的滋生地。
不過麥肯畢竟是發達的國度，而且汙染的河流，最終會影響到上層人的居住環境。畢竟河水會汙染地下水層，會汙染大氣，最終會危害到每個人。
所以這條河已經得到了極大的治理，再加上重工業的轉移和衰退，現在這條河是安靜的，美麗的，每年都有大量的魚群洄遊。
在麥肯就是這樣，如果一件惡事注定會影響到上層的富豪們，那它注定會得到大量的資源投入，進行極好的根治；相反，他們就會姑息它，隨便它如何泛濫。
這種情況屢見不鮮，根源就來自於他們自己顧自己，上帝顧大家的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