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還是想救救他們。”
黑皮這樣說著。
邊牧看它一眼，點點頭，然後一道霧氣探出，藏在對方的鼻子中。
“好吧，我之前教過你一點，如何用你的變異鼻子操控這種能量，你就做個山寨版的哼哈二將，將那些狼趕走。”聞人升這樣說著。
“趕走？不直接殺掉麼？”
“嗯，我還要調查下，它的產生原因。”
“明白了，還是老哥穩。”
黑皮接著小聲地“哼哼”兩聲，紫色霧氣在鼻尖來回盤旋，操控自如。
試驗之後，它就竄了出去。
幾百米的距離，在這條異變犬的腳下，沒有花太久。
而那些狼們，沒有直接下口，而是來回橫跳，像貓吃老鼠一般，逗弄著那些麻木的人，似乎想沾著他們的恐懼與絕望下肚。
這就給了黑皮事件。
“汪汪，汪汪！”黑皮衝到狼群與老人們的中間，並沒有立刻動用自己的大招，而是先向那些狼群吼叫道。
此時它感覺自己就和影視中的大俠一般，竟然萌生出一股行俠仗義的豪氣和滿足感。
隻可惜不能說人話，無法裝的圓滿。
狼群們轉頭望了它一眼，然後齊齊給了它一個兇狠的眼神。
一隻狼上前來，衝它吱牙咧嘴，但並沒有直接攻擊它。
黑皮看懂了那個眼神，巡邏犬的隊伍裏，狗狗們護食時，就會用那種眼神。
誰會搶你們的人肉啊？
它很憤怒，在這一刻，章祥樹才有所意識，自己真的不再是人了。
畢竟之前在巡邏隊裏，大家都當它是團寵，幾乎就是在用對待孩子的方式對待它，並不是將它當成狗。
黑皮鼻子一翹，“哼”出一聲，那道藏在鼻子中的紫色霧氣，頓時竄出一小段，淩空向著那些狼群撲去。
它可不想和對方近戰，萬一被咬了，回去還要打狂犬病針，那針是非常非常疼的，尤其是對它這個還有著人類靈魂的狗來說，人是痛覺敏銳的動物。
狼群們在它哼出霧氣的時候，立刻就騷動起來，隨後狂奔而走，遠遠逃開。
黑皮見狀大喜，它又用鼻子吸氣，竭力將那段飄出去的紫色霧氣，吸收回來。
老哥果然厲害，這麼快就幫助自己開發出了合適的戰鬥武器。
感應之下，霧氣幾乎沒什麼消耗，看來可以做壓箱底的武器，用上幾十次。
就是不知道保鮮不保鮮，會不會自動流失。
然而正當它美滋滋地想著，卻聽到了一串怒罵聲：
“你在幹什麼？”
“哪裏來的死狗！在這裏影響我們給狼神的奉獻？”
“滾，給我們滾開！”
那群麻木的老人們，卻是突然朝著黑皮破口大罵。
他們雖然被串在一起，不好走動，然而卻開始拾起草地上的泥塊甚至石頭，砸向黑皮。
隻有其中一個盲人，沒有動作，隻是四下側耳聽著動靜。
“pang!”
一塊石頭狠狠地打在它的後腿上，一絲血跡流了出來。
“為什麼？我是在救你們啊？”
黑皮又是憋屈，又是驚異地躲閃著，口中發出“汪汪”聲。
然而那些老人並不是聞人升，不可能聽懂它的狗叫聲，也不是它的搭檔，聽不懂它用電碼發出的意思。
“快滾！”那些人繼續罵著。
它很憤怒，想狠狠咬回去，但這條狗嚴格的訓練，讓它形成了不能咬人的本能。
章祥樹雖然能對抗這種本能，但他還是夾著尾巴，又是傷心，又是憋屈地逃回去了。
逃回到邊牧旁邊，它開始舔自己受傷的右後腿。
“老哥，你咋知道這都是些不知好歹的人？”它邊舔邊問道。
“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飯都多；我走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我當然看得出來。”聞人升平靜道。
其實是因為他聽到了所有的信息，知道交易的本質——拿老人的命，換子孫偷渡到東洲來。
繩子隻是一個假象，那些赴死的老人們，如果不死，他們的子孫就不能活。
如果有人破壞了這個利益交換，他們自然不會對那個人感恩戴德。
除非那個人能夠幫助他們解決同樣的問題。
但在他們的理解中，一條突然冒出來的野狗，顯然不符合這個條件。
其實深思下去，能趕走他們心目中狼神的野狗，未必不符合，然而以他們麻木的心靈，還能想那麼深麼？
聞人升深知這個道理，這些人智慧淺薄，不會多動腦子，隻會跟著情緒行動。
“真是一群不知好歹的老家夥，我不救他們了，隨便他們被狼吃掉！”黑皮舔完傷口，發泄地說著。
“你又錯了。既然決定做一件事，無論好壞都要做完，而不是半途而廢，隨心情做事。”聞人升教訓道。
“要做完？怎麼做完？狼群跑了，難道我還要用鼻子把它們找回來，讓這群人完成他們之間的交易？”黑皮悻悻地說著。
“不，你可以找你的巡邏隊員，將這些人交給他們處理。他們應該和某隊預備中的偷渡者有聯係。”聞人升循循善誘。
畢竟是未來的工具狗，他這個靈魂導師，需要做好教育工作。
黑皮若有所思。
它似乎有所明白，為什麼故事中的大俠從來都不能真正救國，改變小說中大勢，而現實中的那些強大者也需要遵守條例來行事。
如果任由性子和心情來做事，雖然痛快江湖，但不可能解決任何實質問題。
它接著道：“好吧，我這就給老孔他們發信號，讓他們來處理這些不知好歹的老頭。”
說著，它按動了一個套在脖子上的項圈上的某個按鈕。
這是一個定位裝置，防止巡邏犬走失，可以被動定位，也可以主動通訊。
邊牧點點頭，然後通過風向嗅著狼群逃離的方位，很快就定位到了。
這種神秘嗅覺在追蹤上，果然有著極為出色的效果。
尤其是在聞人升可以進行36倍加成的情形下，他能通過氣味分子，在頭腦中形成一幅嗅覺帶來的立體畫麵——花花綠綠，不同色塊代表不同的物體曾經的分布。
嗅覺所帶來的立體畫麵，是一個能反映出曆史影像的畫麵，相當於看錄像；而視覺隻能看到當前的情形。
那些狼群離開的蹤跡，就在這個畫麵上，顯露無疑，像一條散亂的路線，那樣鮮明地出現在腦海中。
這就像一個簡化版的預言回溯，但比那節省力氣的多。
隨後邊牧帶著黑皮，繼續跟蹤那些食人狼。
沒過多久，邊牧再次遠遠看到那些狼時，就注意到了它們使用神秘聽覺的過程。
一個個豎起耳朵，似乎在通過風聲，聆聽危險的到來。
之前兩條狗是在下風口觀察，草原上風向多變，這一陣，風向已經有所變化。
它們似乎能通過風中傳來的微小聲音，確定了黑皮的到來，又開始逃跑。
要知道，現在雙方可是相距有上千米。
這麼遙遠，都能聽到，看來它們變異的聽覺，已經可以和聞人升自己的超凡體質相媲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