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來的腌臜婆子,竟敢對本宮的兒子出言不遜!”
柳三夫人回過神來,陡然神色一驚,連忙跪下行禮。
“臣婦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金安。”
如嬤嬤愣了愣,下意識地看向兩只奶團子,反應過來后立馬慌了神。
她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認錯,顫抖的嘴唇隱隱發白,背后冷汗淋漓。
“老奴該死,老奴該死!是奴才老眼昏花,沒認出兩位皇太孫來,還請殿下與太子妃娘娘恕罪!”
兩只奶團子邁著小短腿撲過去抱住蕭壁城的腿。
“爹爹,壞巫婆好兇兇,還會打姐姐!”
云苓揚起蛾眉,看著柳三夫人語氣沉沉地開口,“大老遠便聽到閣樓茶室喧鬧不止,柳三夫人何故在此訓誡我的學生,是柳府的地盤不夠你做主處理家事了么?”
柳三夫人神色微僵,沒料到自己這么倒霉,今日特地來給那丫頭一個下馬威,竟然就恰好撞上了太子夫婦。
“太子妃息怒,臣婦初來清懿書院不知此處規矩,還望您海涵一二。”
她心中有些忐忑,飛速盤算了一下處境和當下情況,很快又冷靜下來。
公公刑部尚書乃是東宮一派的中流砥柱,太子妃的胞兄楚云澤在刑部做事,更與自家兒子是同僚,平日里關系不錯。
看在這些關系的份上,太子夫婦應當是不會計較什么的。
卻不料蕭壁城冷冷地開口斥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犯了錯不是一句不知曉便能抵過的,難不成大理寺監獄里那些犯人,都要因不知者無罪便全部釋放么!”
柳三夫人愣了一下,沒料到太子會在一眾小輩跟前如此不給她留面子,神情中的恭順溫婉隱有幾分僵硬。
更令她心下一沉的是,太子這是要責罰她們的意思?
如嬤嬤顯然也意會到了這點,率先護主地在地上磕起頭來,咬牙撞的咚咚作響。
“太子殿下息怒,都是老奴壞了規矩,也是老奴瞎了眼對小皇孫無禮,老奴甘愿領罰,與夫人無關啊!”
這是如嬤嬤慣會用的手段,平時若犯了什么錯,她一個老婦做出這般凄慘可憐的姿態,府內的主子們便都會不予計較。
卻沒想到云苓的臉色更沉了,她尋思這老嬤嬤適合跟愛撞柱子的前任禮部尚書湊一對。
“行了行了,你自己愛領罰就領罰,誰讓你磕頭了?這兒的地板都是木做的,你是故意擾民么,旁邊墻上貼那么大的標語看不見,還是存心想跟我過不去?”
她指了指旁邊,只見木門兩次分別貼了兩張標語。
左邊是“保持安靜”,右邊是“禁止喧嘩”。
如嬤嬤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腦門上頂了個微微腫起的包,囁嚅著不知說什么好。
“老奴……”
“住口!我問話的是柳三夫人,你頻頻插嘴做什么,還是你能代表柳家與我回話?”
蕭壁城冷睨了她一眼,目光掃視了眾人一圈,落在柳清硯腫起的臉上,緊緊皺起眉頭。
“我不想聽你們認錯辯解,只想知道發生了什么,容婼翰墨,你們乃局外人,務必客觀公正地將事情如實道來!”
容婼見有人為她們做主了,立刻事無巨細地將事情來龍去脈道出。
而后她憤憤地道:“柳三伯母,空口無憑,你怎么就斷定是清硯故意推辭回府,萬一是小廝傳錯了話呢?”
柳三夫人心思飛速轉動,太子夫婦的態度讓她很快看清了現實,心中訝異這小賤人竟那般得東宮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