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板車停在鐵鋪子那兒,有伙計幫照看著。
傅言給他十文錢,對方堅決不要,甚至臉上還有些慌亂,仿佛要了會丟命一樣,她只好作罷。
“小哥,慕定安剛才出去過嗎?”傅言低聲問。
伙計點頭:“出去好一陣子,剛才才回來,不過不知道去哪兒了。”
傅言心中本來有猜測,現在更加肯定了幾分,敢情這家伙,剛才是跟著她呢,他是怕她出什么事嗎?
心頭一暖,傅言嘴角勾了起來。
看到慕定安從鋪子里出來,伙計趕緊進去了。
傅言發現,雖然慕定安在這個鋪子里做工,難聽點說是供人驅使的,可是這里面的人卻有些敬畏他。
不過,男人渾身這樣的氣勢,任是往誰的面前一站,都讓人感到壓力,更不要說他一身的武功,一雙拳頭打幾個。
“門面租到了。”男人推著牛板車,往街中央走去。
“好,把主人的信息說一下,我去簽租賃協議。”又是一件事即將解決,傅言一陣輕松,不然總感到有什么壓在心頭上。
“他們已經定下來了,簽了一年。”慕定安從袖子里取出租賃協議,交給傅言。
店主的信息,都在上面,是鎮子上的住戶,承租人是秦言這個名字。
不得不說,慕定安的人辦事效率真的高。
“可是,總不能讓他們掏錢吧。”傅言看了一下協議上的租金,一年三十兩,可不是小數目,就找出三十兩的銀票:“拿去給人家。”
“不用。”慕定安看都沒看銀票一眼,推著牛板車繼續往前走。
“你知道人家不要啊,這么多銀子,萬一人家幫墊了這么多,家里吃不起飯,老人小孩看不起病怎么辦?”傅言是認真的,她就沒有半點占人便宜的心思。
“不管怎么樣,您都得給人家,咱們不能貪圖人家的辛苦錢。”傅言把男人的錢袋子摘下來,里面是一些銅板兒,還有幾顆碎銀子,她將三十兩的小銀票塞了進去,又給男人掛上。
慕定安嘴角抽了抽,倒不是他貪圖,鐵鋪子里一半是他的人,有家底的不乏少數,人家不在意這點錢。
不過,為了不讓傅言內心不安,他就先把這錢留著。
這個店面還挺大,原本是做餐飲的,還殘留著長年累月做飯炒菜的氣息,里面的桌椅已經搬空了,空蕩蕩的。
傅言打量了一下,可以做成三個隔間,一個隔間分走一半面積,做柜臺,庫柜,診脈開藥,另一半面積做兩個隔間,做房間,用來睡覺。
這些處理下來,又是不少花銷。
“這不還得布置嗎?起碼也要一個街天才好,把這個推過來,我怎么給人看病啊。”傅言抿嘴笑:“推回去,下午收攤早一點,找人做隔墻,柜子和床,凳子那些,我們自己打,一個街天趕不出來,那就半個月。”
記賬柜臺上任租客是留了的,還有一個后廚,灶臺,這些都大有用處。
把需要的物件打出來,就可以開張了。
慕定安又推著往回走。
他給她找到了門面,把她帶過來,看到她面上的喜色,他心情不錯,至于這個牛板車,那都不算個事兒。
“你擺攤,我去找人做隔墻。”慕定安說,正好鐵鋪子今天清閑,可以騰得出時間來。
“也好,順便買一百斤的炭,中等質量的就成。”傅言說,晚了,就沒好的了,菜不管是葷的素的,都可以去住戶家買,新鮮得很,明天是縣城的街天,黃昏宰殺的牛羊豬也不少。
傅言原來擺攤的這兒,已經候了幾個看病的。
“小嫂子,今天你咋擺得這樣晚。”其中一個人問。
“是這樣的,我租了一個門面,剛才去料理了一下,過個十天半個月就可以開張了,到時候,你們可以去館子里看病。”傅言說。
“丫頭,你這兒看病的人多,遲早要開館子的,就是費用,會不會跟著提上去。”另一個人問。
開館子,就有房租,門面裝點費,都要算在里面。
“這個不會提,前面是什么價,后面就是什么價,你們只管放心看病就是。”傅言說。
幾人都露出了欣慰的神情,這丫頭真好,一路行善積德,難怪會發財。
傅言開藥,其實掙得不算多,主要是人來得多,才有積攢,在鎮子這樣的地方,買方子的又有幾人,她得想辦法打開銷路了。
這些人生的都是常見病,藥在家里就配好的,不用傅言再抓配,倒是省了不少工夫。
等看病的人都走了,趙大夫來到傅言的攤前,和前面比起來,他更是神采奕奕,頗有點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感覺。
“秦丫頭,聽說你也要開館子了,是不是靠街中心上了鎖那一家門面。”趙大夫在小凳子上坐下。
“是呢,剛租下的,趙大夫在縣城應該安定下來了吧。”傅言熱情地道。
算來,距趙大夫和她做那一筆買賣也有好一陣子了,看趙大夫的狀態,一切應該還不錯,一個人過得怎么樣,表情,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是定下來了,自己開了個門面,多虧了跟你買的方子,客源逐漸多起來,就是那些藥材不太好找。”趙大夫臉上是滿意的,只是說最后一句的時候,他露出了些許苦惱的神色。
“找不齊,就供應不太上來,時間久了,肯定會有影響,所以我來找丫頭你,也是想跟你談談這方面的合作。”
傅言立刻聽出了趙大夫的意思:“趙大夫是說,要從我這里進藥材?”
“是的,雖然你畫的圖很精細詳實,但學徒還是找得有點費力,畢竟山野太大,好些藥材以前也不是常用的,沒有那么熟悉,你找得又多又準,所以我打算跟你這里進。”趙大夫說,他其實想不明白,這里的山更加荒,按理來說藥材更難找才對,可是這丫頭卻能大量找到。
他當然不知道,傅言有物資導航系統,當然容易找,只要不吝惜腳程就可以。
傅言想了想,這對于她來說,有點劃不來,她翻山越嶺,還是很耗費工夫,有時候一天下來,只找得到半背簍。
她也是辛苦的。
“這樣吧趙大夫,我這兒多余的,就賣給你,我本來是個大夫,主要是給人看病,不過藥材要靠自己采,如果你那兒的藥材都指望我,我是應付不過來的,只能我這兒拿一部分,你那兒也盡快熟悉過來,我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趙大夫也知道,他開醫館子,不想辦法解決貨源問題,指望著別人,是不現實的:“我現在也是開始,把這個難關度過,以后就順暢了,丫頭,這陣子要辛苦你了,價格就按照藥材市場進價給你,我等于賺個看診費。”
“好,相信趙大夫那兒會越來越好。”傅言心想趙大夫算是個爽快人,她還在想怎么要價呢。
“這些藥材都有多出來的,趙大夫看看有哪些需要的,我最低留下兩斤。”傅言指了十幾樣。
趙大夫看了一下,他現在急需的,就有好幾樣,好事啊。
“除了這三樣,其他的都要了,按照你的說法,留兩斤,其他的都帶走。”趙大夫說。
然后就是裝藥,算賬,總共五十一兩銀子,趙大夫還專門牽來了他的馬車來拉。
“丫頭,下個街天見。”趙大夫對傅言招手。
傅言也笑盈盈地招手回。
多余的藥賣出去,她是賺了,上山找藥的時候,一些很長時間內用不到的藥材總會浪費掉,現在可派上用場了,以后又多了一個收入來源渠道,雖然未必長久,但至少有賺的。
“三叔,就連趙大夫這樣醫術厲害的,都跟那娘們拿藥材,說明那些藥材是真的不好找,我們要不要也跟她買?”
吳三叔在不遠處盯著傅言這里,臉色很不好看,這小娘子一下子又掙了這么多銀子,他那兒卻因為價格的問題,少有人問津,而且有些疾病藥材也不齊,大夫們總是嘆氣。
“老子再也不會讓這小娘們掙老子一分錢。”吳三叔冷冷說:“想要藥材,也不是沒有法子,這種事情,難得倒我吳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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