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定安低低地笑了起來，他的臉上是那樣的諷刺，他的眼里涌出了刻骨的恨意。
“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怎么夠？”
二殿下的瞳孔縮了一下：“果然，慕定安你心懷不軌。”
“這一點二殿下不是早就懷疑早就知道了嗎？現在要我來降低要求，怕是不現實吧。”
“慕定安，你不要太自信了，以為可以靠你一個人之力拿到天下至尊的位置，你并非皇室血親，不覺得這樣想太過于天真了嗎？”
“既然覺得我是自信過頭，你又何必這么心急呢。”慕定安靜靜道。
二殿下臉色再一次一變，差點就繃不住。
慕定安微微俯身，牽起女兒的手，向前走去。
二殿下有一種感覺，好像在慕定安的眼里他已經不存在了，像是死了一樣，或者確切地說，看他如一個將死之人，冢中枯骨。
這一瞬間，二殿下感到有一種徹骨的涼意從腳爬到頭，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他現在已經十分確信，信已經是被送出去了，可是他們卻什么蛛絲馬跡都沒有查到。
“慕定安！”
二殿下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里擠出來。
傅言回過身來，她的臉上帶著微笑：“二殿下，垂死掙扎是什么樣的滋味呢？”
“就算我注定要死，也要拉上你們一家子陪葬。”二殿下恨恨地說。
“好啊，那就要看二殿下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慕定安伸手攬住妻子的腰。
“娘子，不用和這種人說話，臟了嘴巴。”
如今慕定安對二殿下只剩下十分的厭惡，如果說再一次相見的時候，心中還有無法表達的一絲憤懣委屈，直到二殿下說出那一句，他不過是一條狗而已，他就知道這個人要死得很慘，才能消他心頭之恨。
“你心里面有恨。”傅言柔聲說。
“一腔心血付諸東流，我不能不恨，如果我們一開始心思不是花在二殿下的身上，或許我們早就能夠回去了。”
傅言沉默了一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這個人不值得我們恨。”
她經常看到慕定安在一個人的時候眉目陰沉，她知道他想起了被辜負的付出。
黨爭的算計和風波不可避免，最恨是真心喂了狗。
“是不值得，可是阿言，或許要二皇子死透了，我才會放下吧。”
“這世上有人會背叛你，但有的人永遠不會，就如我，還有我們的孩子，其實原來我們和二殿下也不過是利益合作的關系而已，親兄弟尚且會有反目。”
她這樣說，慕定安眉眼間舒展了些。
“阿言，終究還是只有你能夠拯救我。”
“因為我是你的老婆呀。”傅言溫柔地看男人一眼：“夫妻之間本就是相互救贖的，你過不去的坎，我來幫你過。”
慕定安現在就有一種沖動，想把妻子抱在懷中，好好地親一頓。
一家子在街上逛累了，才去了醫館子。
王芊已經在等著，要是再沒有看到傅言，她就要去街上找人了。
她上次算過，為了穩住在婆家的地位，起碼要再生四五個才好，用八年的時間生完，那種調理藥一個月六兩銀子，八年得五百七十六兩，為了保險一點，她還要再多花點銀子，而她手里頭有兩百兩銀子，還要再弄四百兩，現在她終于把錢湊夠了。
當然，這些錢，是她想方設法從庫房里偷的，因為她那個婆婆根本就不愿意給她這么多錢，王芊軟磨硬泡一陣子，終于是沒辦法了。
她想過，她很快跟著傅言去京城，這些錢也暫時不會被發現，就算發現了也不用還，反正身子都要調理好，那些藥還是有必要吃的，到時去京城找一個不錯的人家嫁了，生個四五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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