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刀刃朝她刺來,陸汐顏下意識后撤去躲,卻踩中石塊摔了個踉蹌倒地,她只來得及伸手擋住臉。
“嘶——”
匕首劃破了她的胳膊。
隨即便聽得一陣打斗聲,陸汐顏驚詫睜眼看到白霧清竟正和一蒙面男子撕打一處,兩人武功旗鼓相當,一時竟分不出上下。
“是在等死嗎還不走?”蒙面的男子蹙眉沖著陸汐顏厲聲喊道,他的聲音雖稚嫩卻難掩怒意。
“啊……哦,謝謝你。”陸汐顏也來不及多想,她不通武功,在這恐怕也只能幫倒忙,想到這里她取出懷里的迷魂散。白霧清因昨日和秦衍打斗受了傷,現在已落下風,她便趁他松懈時一手撒過去,隨即沖著蒙面男子喊,“別跟他纏斗,快走!”
“……”
蒙面男子猛地敲中白霧清后頸。
擄起陸汐顏就走。
蒙面男子像是體有內傷,他帶著陸汐顏沒跑多遠就吐出黑血來,昏厥在地。不過好在已經離開了連云寨,陸汐顏便跑到三笠所說的地方,翠兒果然正焦急地等著她。
“翠兒,快來幫我把他給弄上來。”
“小姐!”
翠兒驅趕著馬車離開了這座山林,陸汐顏則在車里給蒙面男子把脈,發現他竟年歲稚嫩,只在十五歲上下,但已身染沉珂,內傷更是頗為嚴重。
陸汐顏不知他在服用什么藥,只能先暫時給他用了些止痛藥,等馬車趕到城鎮后,首先就找了一家較為偏僻清凈的驛站住下了。
翠兒哭哭啼啼地詢問她怎么突然失蹤了兩三天,陸汐顏不知該怎么解釋,便籠統地解釋道:“只是碰巧遇到一個生病的人,治病去了。”
翠兒圍繞著自家小姐轉了一圈,確定自家小姐除卻胳膊的傷之外再無傷口,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那,王爺呢?”
“不知道。”陸汐顏頓了頓,面無表情地道:“左右,他都自有他的事要忙。”
少年所受的內傷太過嚴重,睡到后半夜竟迷迷糊糊發起高熱陷入了夢魘,哀切的啜泣聲吵醒了在旁邊守著的陸汐顏。
她便打了冷水來一遍一遍給他擦拭。
約莫一兩個時辰后,他的高熱才總算退了。
天光乍破時,少年艱難睜開了像蒙了一層模糊煙云的眼睛,數息后他眼神瞬間清明,剛想起身查看自己所在何處,就聽得一道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你醒了?”
隨即,有一只如若凝脂般微涼的手掌覆在了他額間。
“嗯,退燒了。”說話的這人這才放心地打起了哈欠,“你再睡一會吧,我去給你弄一碗白粥來。”
意識到這人沒有惡意后,少年眼底的戒備警惕這才稍稍減弱。
白粥粘稠溫軟,堪堪入口即化,少年一連喝了兩碗才放下了碗筷。
看著安靜捧著包子在啃的陸汐顏,少年問:“你救了我?你為什么要救我?”
陸汐顏好笑得很:“那你又為什么要救我?”
“……”
“你救了我,我也救了你,我們就算朋友了。”陸汐顏將最后一口包子塞進嘴里,話音有些含糊不清,“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可以免費幫忙給你調理調理身體。”
“我不需要。”少年拒絕地干脆利落。
陸汐顏詫異看他。
少年抿起唇,稚嫩神色有些忸怩:“如果你非要報恩的話,就幫我一個忙。”
而同時,察覺到陸汐顏被送離連云寨的秦衍眉峰微蹙,他沒去怪罪三笠和四寂,但等他趕到出口時,卻只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白霧清和領路人。
再往外看。
是一灘濃稠艷麗的鮮血。
尚未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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