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逼仄幽冷，頭頂的天花板好似老人枯皺的皮膚。
看到這熟悉的場景，云清心上懸著的大石頭可算是落地了。
“果然，這七重天是有出口的。”
云清長舒一口氣，慢慢走到了隧道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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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這里有出口的？”
馮落一臉震驚，她作為道宗弟子，甚至都沒聽過這個傳聞，而云清作為一個外人，居然知道這宗秘聞，這不得讓馮落懷疑其身份。
“從你們道宗弟子口中知曉的，好像是叫什么陳非虎，他從這里接他妹妹進來了。”
云清漫不經心地解釋道，他不管馮落信不信，反正離開這里兩人就分道揚鑣了，不出意外的話可能很難見到了。
不過馮落聽到云清的解釋，也沒多做懷疑，就一路乖巧的跟在他后面兒。
在這一路上，馮落也是從云清口中得知了這只豺狗的身份，居然就是那漫天的詭獸！
看到馮落惶恐的模樣，這豺狗不禁翹起尾巴，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后來云清也是得知了這只豺狗的身份，他來自異界，經過一個機緣巧合的情況下來到了這里。
而初到此地的時候，自己受了重傷，恰逢遇見孫文博。于是孫文博便趁機在其體內種下了黃符，進行奴役。
說到這里的時候，豺狗的神色明顯有些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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豺狗告訴云清，在他們那個世界，也有無毛猿，不過大多都是作為口糧。
只有極少數才能開宗立派，也有的能建立起強大的帝國。
在豺狗的那個世界，存在一種叫做靈力的東西，萬物都能吸收蕩滌自身，其中強悍者甚至可以撕破虛空。
“靈力？在我們這個世界也有嘛？”
馮落明顯也是第一次接觸這種東西，也是摁耐不住好奇開口詢問。
“當然沒有，不然你們能限制我？你們這里是末法時代，靈力少的可憐，還好我的本命神通無論靈力多少都能啟用，不過是分身強大與否罷了。”
豺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眼神里多少還帶有些惋惜。
“靈力？異界？”
云清聽完之后也是云里霧里，不過他也大概能了解，因為在初遇通肴饕餮的時候，后者就給他講過相似的內容。
了解了豺狗的身世，云清思慮了一番，又問出了那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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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才能確保你會追隨我百年？要是你出去之后出爾反爾該怎么辦？”
聽到這話，豺狗的神色凝重起來。
“大帝有大帝的風骨，是不屑于欺騙你們這群無毛猿的！”
好似云清的話對他來說就是一種侮辱，可云清卻混不在意，誰知道這豺狗是不是在騙他。
“你一說追隨，又一說不屑于欺騙我這種無毛猿，真的很難相信你會對我衷心耿耿啊。”
云清搖搖頭，他知道這豺狗肯定有方法讓自己相信他，不過估計要付出稍許代價罷了。
果然，聽完云清這句話，豺狗長嘆一聲。
“唉，我是不想用這種方法的，要是穿出去，實在有損我大帝的聲名。”
說罷，它咬破狗爪，在云清的面前勾勒出一片符文，然后伸出血淋淋的狗爪，點在了自己眉心。
旋即，神色一片猙獰，云清扯開場域，清晰地看到，在豺狗指尖出現了一個小型豺狗的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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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豺狗撕下自己虛影的前爪，置放進面前的符文內。霎時間，紅光大亮！
豺狗伸出舌頭，呼呼喘著粗氣，粘稠的涎水掛在舌尖，讓馮落感到異常膈應。
“現在，把你的手指探進去，就可以簽訂主仆契約，時效是百年。”
看著這繁雜瑰麗的符文，云清一時間沒回過神來，直到聽到豺狗的提醒，他這才反應過來。
不過他雖然聽到簽訂契約的辦法，但是依舊遲遲沒有動手。
看到這里，豺狗不禁焦急起來，主仆契約是有時間的，時間一到就該自行崩散了。
在他們那個世界，或許靠著天地間的靈氣，能多撐一會兒，但是這里是末法時代，靈氣稀薄的可憐，估計用不了多久這契約就會崩散開來。
“你在做什么？快簽訂契約啊！簽訂之后我肯定會衷心服侍你百年的。”
可云清依舊是搖了搖頭，搖搖頭皺眉開口道。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所謂的主仆契約，就算是我也沒辦法保證誰主誰仆，風險太大不確定性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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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豺狗氣火攻心，一時間甚至差點兒暈過去，它作為異界名震一方的大帝，此時主動簽訂主仆契約，還慘遭拒絕，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
可云清的憂慮不無其原因，先不談主仆契約的真假，暫算其為真，那也無法確定這契約的時效是否是百年。
這對云清來說無疑是一場賭博，而且風險極大，所以他自然不愿意簽約。
聽到這話，豺狗也是回過神來，雖然惱怒，但也知道是自己思慮欠缺，不能怪罪云清太過謹慎。
“那你想怎么辦？”
眼睜睜看著自己忍受極大痛苦做出的主仆契約在空中崩散，豺狗也不禁咬牙切齒地詢問云清，到底怎么樣才愿意帶他出去。
聞言，云清嘴角勾起一個微笑。
“我知道，你肯定有方法，只是對你來說風險比較大，對嗎？大帝？”
看著云清陰險的笑容，豺狗的心中更是氣憤異常，臉上露出一抹猶豫，隨后卻堅決的說道。
“沒有，最多我再犧牲一部分靈魂，簽訂一個主仆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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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豺狗死不松口的樣子，云清也是冷哼一聲。
“那就免談了，慢走不送！”
“別急！”
聽到云清的話，豺狗臉上糾結萬分過后漏出一抹無奈的苦澀。
“罷了罷了，脫離這里才是當務之急。”
說罷這句話，豺狗從自己的毛發里掏出來了一張黃符。
看著熟悉的材質，云清的眉頭一挑。
“這是？”
“這是孫文博用來控制我的手段，剛才你把他尸體拋給我分身時，伺機取到的。”
豺狗撇了撇嘴，有些怨恨地看著這張黃符，孫文博就是靠著這個奴役了他近十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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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么使用？”
聽到這話，云清眼前一亮，臉上的喜色甚至有些抑制不住。
“拿著你就知道了。”
豺狗的臉有些幽怨。
聽到兩人的交談，馮落卻瞪大了眼睛驚呼道。
“尸體？你們把孫長老殺了！”
云清瞥了她一眼，并沒有多說什么，而那只豺狗面色露出幾分譏諷。
“原來你還不知道啊？你親愛的孫長老已經被這位殺死，然后將尸體塞進我的肚子里啦！”
聽到豺狗這話，云清的眉頭卻皺起來了，他不知道這豺狗為什么挑撥離間。
突然想起它剛才撕裂自己靈魂為了簽訂契約，但自己沒有同意。隱約也是明白了，這豺狗心里是憋著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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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馮落皺緊眉頭質問道，雖然她心里早有猜測，但得知消息的時候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云清仍舊沒有說話，只是面色淡漠地看著她。
看著周圍陰冷的隧道和云清滿含深意的眼神，她這才知道云清叫她來干什么。
“我不會幫你逃出去的，云清！”
馮落貝齒輕咬下唇，艱難開口道。
“云清，要不你自首吧，你逃不出道宗的！你自首，或許根據你的身份還有轉圜的余地。”
聽到這話，云清并沒有理會，只是接過豺狗給他的那張黃符。
黃符很神奇，剛接過，一道訊息就打進了云清的腦海里。
接到這個訊息，云清的嘴角不禁露出幾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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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黃符就好比是一個遙控器，可以用意識直接支使豺狗。
孫文博不愧是天才，這種類似遙控器的黃符是他十數年前就研究出來的，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推動黃符發展的一大步了。
“百年，百年之后你必須還我自由，不然，我必與你魚死網破。”
豺狗的臉上滿是苦澀與堅決。
云清笑瞇瞇地拍著豺狗的腦袋說道。
“放心吧，說話算話！”
豺狗見他這個模樣，心里雖然沒底，但是也不敢說什么，現在有求于他只能悶頭吃下這個啞巴虧了。
云清忽地扯出銀槍，忍痛挑開了自己的皮膚，然后把黃符塞進了自己的血肉里。
豺狗看著這一幕，也知道自己現在是和云清綁在一根繩上了，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唉，誰能想到我堂堂四方霸主，也有落平陽游淺灘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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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聽著豺狗的吹噓哀嘆也沒多在意，收起嬉笑的神色，正視了馮落。
“你太天真了，馮落，就是因為我的身份，他們就更不可能有轉圜的余地了。”
馮落面色復雜，現在她進退維谷，對于道宗她是絕對忠誠的，而面對自己的恩人兼哥哥好友，她實在沒變法動手。
不過她也不會幫助云清逃離的，她知道云清就算有開門符，也不會使用，必須找一個道宗弟子，這也是云清留下她的主要原因。
她覺得自己只要不開門，云清最后肯定會服軟，跟自己回去自首，這樣的話云清可能還有幸存的希望。
云清見狀也是搖搖頭，從自己的詭影里掏出了幾張黃符。
看到這別致的黃符，馮落不禁皺起眉頭，她不知道云清拿出這幾張黃符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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