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宰相府
“這小子真的沒什么顧忌嗎？”
“民間有句俗語，光腳的真不怕穿鞋的，莫非指的就是他？”
“徐世安，真正的混世魔王，說是至善學院當代的圣徒候選，有帝運之說。”
“老夫對他都要忌憚三分，這楚千秋怎敢抽他耳光。”
“這哪里是打他的臉，分明是打神武軍的臉啊。”
王吉宰相反復看了兩遍情報，仍然覺得不可思議。
他的計劃，取得了超乎預料的成功，連他本人都不敢置信的成功。
沒錯，這一切都是王吉大人做出的安排。
否則徐世安這個紈绔，怎么會關心長公主跟楚千秋的矛盾？
就算他知道了這種矛盾，他又怎么會知道楚千秋何時前往宰相府拜訪，會走哪一條路？
這些情報的含金量雖然不高，但也不是一個到處惹是生非的紈绔弟子能夠及時了解到的。
可自己計劃成功了，卻反而多出了幾分憂慮。
“南粲，你確定這是真的嗎？”
王吉宰相再一次對自己的管家發出了質疑。
“大人，千真萬確。”
“要是小人有一句話為假，管叫天打雷劈。”
宰相府邸八大管家之一的南粲賭咒發誓道
“萬勝路上的每一個百姓都看到了。”
“那楚大人還給了錢，賠償了那些攤位被撞壞的百姓。”
“這件事哪能做假，楚大人狠狠地打了徐國公的世子兩巴掌，打得真狠，整個臉都腫脹了起來。”
“所有人都看到了，京城的那些刁民就差當場點爆竹慶賀了。”
南管家也難以遏制心中的震撼。
“還有那徐世子的侍女天瑜，您也知道那是多么很的一個刺客。”
“她是徐國公傾力培養的貼身侍女，當初徐世子在雨州上了象山門少門主的未婚妻。”
“那象山門的少門主一時想不開，竟然派人追殺了徐世子，害他受了傷。”
“那天瑜便帶著神武軍的精銳過去，把整個象山門上上下下雞犬不留，連三歲小孩都沒放過。”
“雖說這象山門是個小門小派，也有幾百年的歷史，就這樣被殺光了。”
“結果她在楚大人面前，竟然走不過一個回合，被他強行帶走。”
“楚大人還派人稟報，說是受了刺殺，要下午才能來拜訪。”
南管家似乎是刺激過度，變得有些喋喋不休。
“干得漂亮。”
“楚千秋要是能一劍殺了那個畜生，老夫將來就算滅了神威軍，也會給他一條出路。”
宰相大人似乎接受了這個事實，冷笑了一聲說道。
“大人！”南管家沒有想到王吉大人會說出這樣的話。
要知道神武軍才是自己人。
“南粲，你也以為老夫是個只顧私利的人嗎？”王吉宰相喟然一嘆。
“小人不敢。”
“老夫是有立場的，對付敵人自然無所不用其極，但有什么必要去禍害一些無辜的人？”
“這天下糜爛至此，就是有些人為家族，為兒女考慮得太多，為國家，朝廷，考慮得太少了。”
“大人公忠體國，神機妙算。”南管家連忙阿諛道，被宰相伸手制止，繼續說道：
“好了，你也別這些阿諛奉承的話，老夫都沒想到，效果會這么好。”
“這楚千秋真下得了手。”
“大人，那楚千秋外表謙恭，內含雷霆，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南管家也深以為然，上京第一紈绔的名號不是白叫的，這兩巴掌下去，他得罪了多少人。
徐國公在神武軍中根深蒂固，如果不是為了對抗神威軍，恐怕他也是朝廷頭疼的對象。
宰相大人深吸一口氣了，不由自主地夸贊道：
“宰琳那書生，還寫了一篇《靈州賦》，說靈州久經戰亂，民風彪悍，不與永州之民類同，老夫還記得幾句。”（注：宰琳出場在334章）
“其民皆長大，膽力絕人，喜為剽掠，小不適意，則有飛揚跋扈之心，非止為盜而已……其人以此自負，兇桀之氣，積以成俗。”（注1）
“那楚千秋果然膽量過人，豪杰之資。”宰相大人毫不吝嗇地夸獎道。
“但是大人，最奇怪的是，徐世子的護道人竟然沒有出手。”
“他還說楚大人不要【以大欺小】。”南管家有些不敢置信地說道。
以大欺小，這個指控在江湖之中是有深意的。
比如先天高手不能去欺負蓄氣期的小輩。
比如先天極境不能去欺負初入先天的。
大家都是體面人，你要不體面了，就可以有更多不體面的玩法。
“徐世子十八歲，楚大人十六歲，到底誰大誰小？”宰相大人難得幽默了一把，然后瞠目結舌地問道：
“南粲，你確定嗎？”
“如果，如果我們沒有猜錯的話，楚大人應該是，應該是武相。”南管家有些艱難地說道。
“怎么可能？”宰相大人再一次失態了，臉上的神色變化莫測。
他也是武相高手，但他用了王家最頂級的資源澆灌，做到這一步的時候已經是四十多歲了。
四十歲以前進階武相，已經是頂級天才了，各大世家，宗門在瘋狂地堆資源上，只要成就武相就算成功，而四十歲前成就的，那簡直可以做掌門人。
三十歲以前進入武相的，那已經不是天才能形容了，都算天驕。
只有武道圣地、兩大學院、皇室才能出產這樣的高手。
崔家、王家都沒有過，大宗門都要靠點運氣。
而二十歲成就武相，那是絕代天驕。
這樣的成績，在武道圣地都是百年一遇。
張少陵死了已經三十年了，為什么大家在說絕代天驕的時候，還會反復提到他，因為他是近百年來最快的。
如今這個記錄被楚千秋給刷新了。
當然年紀不代表戰斗力，突破得快也不見得就會比別人一定強。
只是如此違背武道常識的年紀，還是讓宰相動容。
“好啊，做得很好啊。”
“怪不得他有這個底氣。”
“怪不得老夫派出去的霍夫人，沒有辦法收買他，這價錢完全不對。”
宰相大人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很快就重新恢復了平靜，接受了楚千秋是武相的事實，重新調整了姿態。
“這下徐國公就難做了。”宰相有點幸災樂禍地評價道，旋即又收斂了神色吩咐道：
“南粲，你說楚千秋會喜歡什么？老夫要給他準備一份厚禮。”
“大人，以小人之見，他可能更喜歡美色。”
“美色是嗎？”
“這倒是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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