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說季笙嗎？
“你知道？”
季也捕捉到了沈語眼中的思索，上前一步，眸光都變厲了。
沈語凝眸看著季也，“在來這的路上，有人跟我提過一個名字，季笙。”
很顯然，沈語的回答讓季也失望了。
他想試探出來的，可不是這個結果。
“沈小姐見過季笙嗎？”
季也問。
沈語搖頭，“名字也只是陳疤說起后才聽說。”
不過，陳疤提起一次，現在季也又在她面前提起一次，在這樣的雙重試探下，沈語還看不出來什么，就真的不正常了。
她仔細打量著季也。
“這個季笙，你很怕他？”
沈語問。
瞬間，季也周身縈繞上了一層煞氣。
“你說什么？”
在季也的眼里，怕這個字，帶著極強的侮辱性。
從季也成長起來之后，便不知道怕為何物了。
也就是現在說出這個字的人是沈語，若是旁人，只怕現在已經一命嗚呼了。
而他之所以還沒有對沈語動手，也完全是因為時律。
季家，至少是季老大家，是惹不起時律的。
“季先生，光是今晚上這幾個小時，季笙這個名字我就聽了兩次，每次都還是你這邊的人提起的，這個對于我完全陌生的人，我想不明白以你這樣的身份為什么會一次又一次的詢問，想來想去原因也只有一個。”
那就是，季也是忌憚這個季笙的。
能讓季也忌憚的季家人，以往，是季泉聲。
現在，這個季笙……
沈語有些好奇了。
“什么原因？”
季也追根問底。
沈語坦蕩的迎上他已經彌漫上陰鷙的視線，“你忌憚他。”
“季先生，這個季笙，到底是什么來歷？”
沈語問得真誠。
季也看得出來，她是真不知道。
便也沒在追究。
而是轉身朝著月亮門走去，一邊走，一邊回頭，“季家下個月舉家全部搬到央城，到時候你自然會見到他的。”
“我很期待沈小姐見到他時的表情。”
畢竟那人，長了一張跟季泉聲一模一樣的臉。
而且，還跟傳聞契合了起來。
他，瞎了眼。
……
季也走后，沈語握著那柄銀如意在湖邊坐了很久。
腦海里糾纏著很多錯綜復雜的東西。
為什么季也要這么說。
難道季笙跟季泉聲，有什么聯系？
沈語收起銀如意，拿出手機撥通了向立地的電話。
那邊接聽了，但是傳來的不是向立地的聲音，而是時父憔悴的聲音，“小語？”
“爸？”
聽到時父的聲音，沈語萬分欣喜，時父都能接電話了，說明情況有所好轉吧。
“爸，你怎么樣了？感覺好些沒？”
“小語呀，爸看到，咳咳，看到小律的朋友圈了，你們和好啦？”
時父第一句竟然說的就是這個，聲音里還帶著些歡喜。
沈語鼻頭一酸，嗯了一聲。
“爸，我跟時律不想要你操心。”
“不操心，爸不操心，你們要是一直這樣好好的，爸就放心了。”
時父的聲音輕快了許多。
閑聊了幾句，沈語才問向立地去哪兒了。
“他出去有點事兒，把電話留給我了，說你肯定會打電話來的，小語呀，你不要擔心我，爸的身體爸知道，還有段時間，要是你跟阿律努努力，爸一定能撐著抱抱我的孫子。”
時父這話讓沈語的心臟猛地縮起。
時父也察覺自己說錯話了，在那邊解釋道歉。
“爸，你不要道歉，要是您好好保重身體，我跟時律說不定真會努努力的……”
“真的？”
時父的聲音被拔高，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給催動了一般。
沈語噗嗤一笑，點頭，“真的。”
“我等會兒就讓向立地召集專家給我制定治療方案。”
沈語：“？？？”
她怔了片刻：“化療也可以嗎？”
“什么都行。”
這是沈語沒想到的。
聽著時父在電話那邊頗有精氣神的期待或許還可以抱上孫子，沈語瞬間覺得亞歷山大。
……
此刻。
古香古色的書房內。
女傭焚了香，時律攙扶著卡羅娜坐上了沉香木軟榻。
安東尼則是去取吸氧機過來。
卡羅娜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現在晚上得戴著吸氧機才能安睡片刻。
“卡姨……”
卡羅娜從軟榻后方摸出一個匣子，打開，她的手軟弱無力的從其中拿出了一大沓文件。
安東尼幫著將文件送到了時律的手上。
時律翻開，竟然是數十份土地轉讓合同。
數萬公頃的土地，在濱城即將寸土寸金的新區。
合同上，已經留有卡羅娜的簽名。
“小律，卡姨從小看著你長大，卡姨的東西，不會留給別人的，遲早都是你的。”
時律深深的多看了卡羅娜兩眼。
卡羅娜揮手讓安東尼下去。
而后才緩緩開口，“卡姨的時間不多了，這些合同你拿著，只要你往上簽上你的名字，這些地，就都是你的了。”
“但是，在那之前，卡姨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兒。”
“卡姨覺得，沈小姐，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