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律去洗手間跟客廳里找了，都沒人。
洗漱下樓時，女傭上前來跟他說明了情況。
“時先生，時太太一早就出門了，她說今天天氣不錯，她想回鄉下老家看看，先生您晚上忙完了可以去車站接她。”
沈語的老家是蘭溪下面的小鄉鎮上。
具體是哪，時律也不清楚。
他點了點頭，“具體有說哪個車站嗎？”
說起來，蘭溪這個地方，他真是一點都不熟悉。
是個風景宜人的城市，只是跟央城的區別還是太大了。
甚至，時律記得蘭溪這個地名，都是因為跟沈語結婚這幾年后被家里的兩個老人念叨得耳朵起繭子了。
蘭溪。
蘭溪。
時律將這個城市的名字在嘴里咂摸了幾聲，呼吸里是沈語喜歡的梔子花香，他覺得，這個城市似乎挺不錯的。
傭人替時律準備了咖啡跟烤面包。
搖頭。
“需要我去個電話問問太太嗎？”
時律抬手制止了，“我問吧。”
他喝了咖啡，去樓上拿手機下來的時候隨意點開了微信。
他不常看微信。
他的社交也不在微信上，工作的話有好多秘書打理。
微信是他不常涉及的私人領域。
昨晚上他拿它發了兩張照片后就沒再看過了。
下樓走去客廳沙發的路上，時律順手打開了微信。
無數帶著紅點的對話框齊刷刷的跳了出來。
都是熟人。
還有熟人聚集的群。
朋友圈的新消息99+了。
時律沒點進去看，他能想想昨天那兩張照片發出去會造成怎樣的轟動。
他了解他的朋友圈。
只是他沒想到會在新消息那一欄的頭像里再看到那兩張照片。
有人拿他給沈語拍的照片當了頭像。
不用點進去就知道是誰了。
時老夫人。
老人家的消息也是一條接一條的，喜悅都快要從她發來的語音里溢出來了。
她還發了視頻過來。
時律點開看后皺起了眉頭。
兩個老人家不在國內，似乎是在，西海岸？
時律退出視頻把很前面的語音聽完才知道，兩位老人是出國了，沒提前通知他。
不過看視頻定位，他大概能想到他們是去哪兒了。
想了半晌，時律發了句：[你們去找她了？]
老人家沒回復。
西海岸那邊應該是夜間了，時律退出了聊天框。
又往下刷了兩三頁新消息，才看到想看到的那個頭像。
她也就兩張照片發來了消息。
言語都是在夸贊他的好氣色。
好氣色么？
時律沒忍住點開了沈語拍的那張自己的照片看了眼，氣色確實挺好的，把他都拍出了十八歲的少年感了。
想著。
時律選中桑允慈發來的話回復：[是她拍的好，人還是原來那個人。]
他的回復才發過去，桑允慈的電話就進來了。
手機振動了幾下，時律走進花園里接聽。
那邊的女聲響起，頗有夏風拂面的宜人感，“小律，這么早就醒了？”
時律笑了兩聲，“不早了，蘭溪這邊天亮得比央城早。”
兩人閑聊幾句后，時律直切話題重點，“我爺爺奶奶，過來找過你？”
自己家的兩位老人家什么性格，時律再了解不過了。
他們去了桑允慈的城市，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
果然，說起這個話題，桑允慈在那邊默了。
片刻后才似答非答，“爺爺奶奶，他們，也沒為難我……”
一般，越是這樣說，沒為難，越是為難了。
時律皺緊了眉頭。
“他們說的話你別往心里去。”
“小律，你跟我認識多久了，我還能不了解兩位老人家嗎？他們只是希望你過得好。”桑允慈在那邊輕輕的說著過去。
一般說起這些，話題是打不住的。
畢竟兩人的過去有太多的回憶可說了。
隨便撿一兩件就夠手機說到沒電了。
時律靜靜的聽著，陽光如流水在眼前淌過，一直到桑允慈說完，他才緩緩開口。
“小慈，我承諾過你的東西，永遠不會變。”
桑允慈在電話那頭長長的噎了半晌，似是不敢相信，“小律，你還記得……你……”快要哭了。
時律抿唇，英俊好看得過分的眉眼低垂，里面情緒飛過，無法捕捉，“是，我還記得。”
“所以，小慈，你現在需要我兌現承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