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
時律想解釋，沈語卻打斷他的話，“時律，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我不在乎你之前怎樣，如果在乎，也不會主動要求跟你繼續下去了，但是我在乎你之后怎樣，你懂了嗎？“
“你！”
時律瞪眼。
沈語哪兒都好，尤其是冷靜自持清醒最優秀，但是現在，看著她如此冷靜清醒優秀，時律有點恨。
她竟然不相信自己。
她要怎么才能相信自己？
“我真的沒有……”
時律不由得有些委屈，真的，如果早知道會有今天，他當年一定不會任由那些無良媒體新聞亂寫自己的花邊新聞。
算了。
他嘆了口氣，“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嗯，我相信你。”
沈語微微笑，她這次說的這三個字，是發自內心的，她相信時律，“現在快把手給我吧。”
“那你輕點。”
“別下死手報復我。”
沈語噗嗤一笑，怨懟的沖著時律翻了個白眼，“我那么小氣，這四年里你早就被我下毒無數回了，還需要等到現在？”
時律抿了抿唇，看著沈語安靜的處理著他手臂上的傷。
一點都不疼。
她真的好溫柔。
“語寶，這次回央城后，你去當醫生吧。”
時律緩緩開口，他還記得當年要沈語放棄做醫生的那一天，從來溫順的沈語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夜不歸宿了。
他以為她是生氣了，去酒吧買醉了，把央城所有的酒吧都找了個遍都沒找到她。
結果凌晨她回來了，時律很生氣，質問她去哪兒鬼混了。
沈語沒說，倒頭就睡了。
時律查了全市的監控，最后發現她竟然去了市醫院，在急診里坐了一晚上。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她病了，結果沈語在那里坐了一晚上，一動不動，看著一輛輛救護車進進出出，看著各路醫生跑來跑去。
事后時律才想到，她可能是在緬懷自己的醫學生時光，如果他允許，她也會成為穿梭人來人往的急診里的白衣天使里的一員吧？
只是當時律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遲了。
沈語已經做了好幾年研究員了。
他見她當研究員也一句怨言也沒有，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再多問。
現在，看著沈語給他處理傷口時候臉上流露出的平靜跟幸福，時律只想守護。
“你說什么？”
沈語手僵了一下，不明白時律無緣無故說這話干什么，兀自笑了，“我都多大了，還是不去跟年輕人們搶機會了。”
只是嘴上這么說，她心里，還是松動了一下。
畢竟，時律這次松口，讓她心里泛起了一絲絲的甜意。
“不過也說不準，等這次回央城我好好休息幾天后再說吧。”
她這一趟蘭溪行，真的是累死了。
“好，我們回去好好休息。”
時律口中吐出的休息二字，似乎跟沈語說的休息，是同樣的兩個字，又不太像。
總之，沈語臉紅了。
趕緊快速給時律包好傷口，推了他一把，“你快把手收回去……”
“不收，我要牽著你。”
沈語：“……”他往她手背輕輕拍一把，“牽我用那只手，這只手不要亂動。”
“這樣呀，那你不早說。”
時律把手收回，傷口被牽扯到，微微咧了下嘴唇。
握著時律的手，沈語趴在玻璃上看著前往云莽莽的天際，飛機又平又穩的飛在空中，她覺得很是心安。
飛了一段時間。
沈語注意到被時律綁起來丟到了一邊的“機長”開始抽搐了起來。
嘴邊又開始冒出了粉色的血沫子。
“時律，你快看他，他快不行了。”
沈語大叫了一聲，“你快把他的頭托起來。”
“語寶，他死有余辜……”
“不行，時律，你不是還想要我當醫生嗎？我不能見他死在我面前，你快照我說的辦吧。”
這個人病的真的很嚴重。
如果不立刻送往醫院，后果絕對不堪設想。
“時律，你把他的頭托起來，然后還要找一個醫院立刻降落……”
“語寶，我們要回央城。”
“趕不回去的，他會死的。”
時律想了想，堅毅的臉龐最終還是松動了，“行，聽你的，我讓霍司橋安排人來接我們。”
“好，不要安排飛機了。”
沈語可再也不想再經歷一次“空中劫難”了。
……
半個小時后。
直升機順利停在了最近的一個市醫院的空中停機坪上。
醫生早就等著了，飛機停好后就立刻上來接走了那個機長。
當然同時一起來的還有警察。
時律緊跟著跳下飛機，拉開了后艙的門，朝著沈語伸了手。
沈語牽住時律的手，第一次的覺得踏實。
她迫不及待的要踏下地，卻被時律攔了一把。
“我抱你。”
“不用……哎呀。”沈語拒絕的話還沒說完，身子就忽的懸空，被時律給抱了起來。
“你那一只手不能用力呀，快放開我。”
“我有一只手，一樣可以抱著你。”
時律拖著沈語的身體，穩穩當當的朝前走著。
周圍還有那么多人呢，沈語害羞的把腦袋藏進了他的懷里。
走下停機坪，靠近通道，就聽到了有戲謔的聲音傳來：“哎喲，都這樣子了還cosplay呢，成了獨臂大俠啦。”
“你懂什么，人家獨臂大俠更好cosplay嘛，他是楊過，她是姑姑……”
“我姑你個頭。”
時律走近，一腳就踹在了調笑他是楊過的霍司橋身上。
霍司橋躲開了，抓著身邊跟來的另外一個盆友擋槍，“哎哎哎，知恩圖報呀知恩圖報呀，我可是專門開車過來接你們的。”
沈語已經臉紅得不能再紅了，拉了拉時律，“趕緊走吧。”
“嗯，語寶說了算。”
時律依舊不肯放沈語下地，抱著她走出了醫院，上了車。
霍司橋跟洛褚等人跟在后面，竊竊私語。
“怎么，要不要告訴他呀？”
“告訴什么告訴，他等都不等我們，肯定是不想聽，不告訴了。”
“但是這么大的事兒，不告訴他，后面遭殃的還是我們吧？”
“沒事兒，這么大的事兒，他回時家就會知道了，也不用我們告訴了。”
“走吧走吧。”
一行人說著話，分別上了另外一輛車。
朝著央城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