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時律沈語小說 > 第428章 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那時,桑家已經一屁股麻煩事兒了。
桑父解決自己的麻煩事兒都不行,根本沒心思解決桑喜喜的事兒,便連過問都沒過問趙茜,將桑喜喜送了出去。
等趙茜知道的時候,桑喜喜已經在桑允慈的手里了。
這樣的行為,幾乎就是送桑喜喜去死。
趙茜幾乎哭瞎了眼睛,卻也毫無辦法。
她本來以為。
最多就這樣了。
桑允慈都弄殘了她的雙腿,還能怎樣呢?最多不過也就讓她這輩子就坐在輪椅上過活吧?
結果。
趙茜低估了桑允慈的心狠手辣。
她竟然搞出了這樣的事情,竟然還能……要桑喜喜背上殺人犯的罪名,身敗名裂,蹲一輩子的監獄!
趙茜以為,那就是終點了。
那就是桑允慈能做的事情的終點了。
卻沒想到,她還能厚顏無恥的說出這樣的話。
趙茜盯著桑允慈的這張臉,并不算漂亮的臉蛋兒,甚至都說不上年輕了,她到底是哪里來的魅力,竟然可以從一個又一個的男人身上討到好處……
“桑允慈,你可真像你媽呀。”
趙茜突然歪頭,“她要死了吧?”
“啪!”
趙茜的話才說完,重重的一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臉上,桑父打的。
“臭女人,你怎么說話的呢?小慈好心好意的幫你幫喜喜,你還哪壺不開提哪壺,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不然我打死你!”
這還是桑父第一次這么明顯的護著桑允慈。
桑允慈心頭得意,面上卻越是平靜,“爸,你別這樣,趙姨也是關心則亂嘛,好了,我們進去吧。”
“我先去換個衣服,今天沒穿合適的衣服過去,還是小律找的沈語的衣服給我。”
說著,桑允慈抬腳往大廳里走去。
“是,是得換衣服,你怎么能穿那個女人的衣服呢?晦氣,快,脫下來讓人拿去燒了。”
桑父步步緊隨著桑允慈,對她關懷備至。
趙茜戲謔的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歇斯底里的大叫了起來。
桑允慈。
算你狠。
你也別得意太早!
我遲早會打敗你的,我遲早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
時家。
沈語跟時律穿著不符合葬禮場合的衣裳出現,卻并沒有引起不滿以及議論。
反而,讓時父的同事們又熱淚了一把。
想起了之前同他一起去云南出差的日子。
他們先是在時宅祭拜燒香,然后去了殯儀館。
下午三點。
不會再有新的客人來宅子里祭拜了,時律帶著沈語也去了殯儀館。
殯儀館選址并沒有選央失最大最奢華的那個。
甚至還很小。
并且很偏僻,生意看起來也并不好的樣子。
沈語愣了愣,驚訝時律怎么會選在這里。
“是爸自己選的。”
時律淡淡朝沈語伸出手,“昨天下午他治療的時候,很難受,跟我說了許多話,其中就交代了一點,他不要去那些人盡皆知的殯儀館,他也不需要被太多人觀瞻,這個地方原來是個寺廟,他曾經在這里禮過一年的佛,后來寺廟拆遷,這里成了這個村子的殯儀館,里面管事的還是僧人,挺好的。”
“那就好。”
如果是時父的意愿,怎樣都好。
“爺爺奶奶呢?他們……”往里走,沈語很緊張。
因為她知道兩位老人已經知道她要跟時律離婚的事兒了。
她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心情對面對他們。
特別是在他們這么悲愴的情緒下。
“偏殿有個抄經書的地方,我走的時候老人正在跟僧侶們一起抄寫經書。有大師的開解,他們還好。”
沈語抿了抿唇。
被時律牽著走在還有青苔的石階上,心情復雜。
“對不起。”
走在前頭的時律突然開口。
沈語一愣,仰頭看他,“你說對不起干什么?你別說對不起……”至少是今天,她不想聽他說對不起,也不想聽他承認自己的錯誤。
“沒經過你的允許告訴爺爺奶奶我們要離婚的事兒,還有,對不起,我對小慈做的那個承諾……”
“時律。”
沈語猛地從時律手里抽出手指,唇瓣慌張動了動,“我們不要說這些好嗎?我們現在就一起把爸送走,好嗎?”
沈語情緒大起大落,腦袋都有些昏昏沉沉的了。
時律要是再跟她提桑允慈,她怕自己難以承受。
時律回頭看了沈語一眼,女孩兒消瘦又蒼白,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憐愛。
他唇瓣動了動。
“好,我們一起把爸送走。”
“現在去看看他吧。”
“嗯。”
沈語點頭,還沒走近停放著時父尸體的大廳,雙腿就發軟,眼眶,也紅了。
但是。
這一面,沒有沈語想象的那么艱難。
她站在時父身邊,看著他仿佛像是睡著了的模樣,只覺得腦袋空空的,周身像是被泡在冰水里一樣的冷,冷得她牙齒打顫。
好在。
時律在身邊。
時律拉起她的手,“昨晚上我看了爸的治療記錄,每一次治療,他都很痛苦,這么多年,我從沒見過他痛苦成那個模樣。”
每一次治療過后,漫長的恢復期,也很痛苦。
“爸喜歡陽光,森林,沒事的時候最喜歡種種花曬曬太陽,有力氣就去遠足,但是他的病,讓他以后沒有辦法做這些事兒了。
我看著他治療完,被護士攙扶著架到病床上去的時候,我看著他的雙腿瘦得只有兩根骨頭的時候,我就在想,讓他接受治療,強迫他好好的活下去,是不是太自私了。“
“時律,你別這樣說。”
沈語伸手替時父整理了一下衣領,“爸是瘦了很多,我記得上次我們走的時候,他臉上還有肉的,現在臉都凹進去了。”
“爸,沒事兒了,不會再疼了,一點都不疼了,沒事兒了。”
沈語的手緩緩摸過他的手臂,那一整只手臂上,只要能找到血管的地方,都扎過滯留針。
時父的血管脆弱,滯留針經常會出血,止都止不住。
場面駭人。
時父曾經還笑著跟沈語討論,醫學的進步,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沈語知道。
治療對于他們來說,是一種盡孝手段,但是對于時父來說,卻是夾雜著蜜糖的毒藥。
吃下午什么味道,都只有他知道。
“爸。”
沈語微微彎腰,在他已經冰冷的額頭親了一口,而后低聲道,“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