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時律沈語小說 > 第559章 要瘋
    沈語受到驚嚇,尖叫不已,“季泉聲,你干什么,你放我下來。”

    “我帶你回去。”

    “你放開我,我不會去,沒找到時律,我不會回去的,你放開我!!”沈語在季泉聲懷里奮力掙扎,只是她身子弱,加上身子又是困在睡袋里的,手腳都伸不出來,根本掙脫不了季泉聲的束縛。

    季泉聲抱著沈語就出了帳篷,“你不回去,你還要任性多久?這些人還要陪你任性多久?蘇阿姨,沈翊,蘇炎,還有乾峰,這人都寸步不離的守著你,霍司橋要死了,瑜念每天都不能專心的照顧他,十幾分鐘一個電話,一個視頻來聯系我問你的情況。

    時一佳,她不是正常人,她有白血病,免疫力本來就不行,你還拉著她跟你一起住荒野睡帳篷,她都發高燒了,你知道白血病人發高燒有多危險嗎?你是想害死她嗎?”

    季泉聲一連串的斥責,叫周圍人都呆住了。

    不過效果是有的,至少沈語在他的懷里安靜了下來。

    季泉聲的一通發作過后,森林里安靜得只剩下蟲鳴鳥叫的聲音了。

    緊接著,就聽到沈語悶悶的蜷縮在睡袋里,長嘆了一聲,“你找到時律了嗎?”

    季泉聲抿唇。

    所有人的目光的朝他看來,有人在擔憂,有人在用目光請求季泉聲不要實話實說。

    但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季泉聲只能實話實說,“沒有。”

    “聲哥!”

    “小聲!!”

    蘇以沫跟沈翊沖了過來。

    但是沈語沒有激動,甚至連反應都是淡淡的,“我就知道。”

    “什么?”

    “我就知道時律沒事,他要躲起來的,那么厲害的黑社會想害他,他又是在異國他鄉,他肯定要躲起來的,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沈語道。

    季泉聲喉結上下滾動,是不認同沈語的想法的,但是這個時候沒必要再辯駁她了。

    他道,“既然是這樣,我會一直找的,語寶,先跟我回去好不好?”

    “就算不為了我,也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為了時一佳,為了霍司橋……為了時律?”

    季泉聲聲音放軟,剛才吼罵沈語那一通話,又何嘗不是在他自己的胸口上捅了無數把刀子,將自己扎得千瘡百孔呢。

    “好。”

    沈語把頭往睡袋里縮了縮,悶聲悶氣的道,“我要睡覺,到了央城再叫我吧。”

    “好。”

    季泉聲眼眶熱熱的。

    蘇以沫跟沈翊也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很快,宋向柏派的車就到了。

    幾人去跟搜救隊告別后紛紛上了車。

    這一路車程顛簸,沈語跟時一佳兩人都是走一路吐一路,最后不得不現在江城落腳,休息一夜了才繼續動身回了央城。

    沈語最后的倔強就是不回上林湖。

    而是回了自己買的小院兒里。

    沈語沒想到瑜念跟霍司橋也在,還有顧景旭跟顧知行。

    十天半月不見,顧景旭已經坐上輪椅了。

    精神頭完全沒有以前的十分之一了,但是即便如此,他還是撐著要站起來迎接沈語。

    “沈小語,你可終于回來了,為了等你,我都穿上了尿不濕了,可給我等到了。”顧景旭的堅強如同一把燒紅的針一樣扎進了沈語的心頭。

    她走過去彎下腰抱了抱他。

    摸到他已經瘦骨嶙峋,心中更是悲戚不可言說。

    “好了,回來就好了。”顧知行走上前,將一張毯子披在了顧景旭后背上,推著他的輪椅,看著沈語,“你進去看看霍司橋吧。”

    “好。”

    沈語朝霍司橋的臥室走去,不只是瑜念在這個小院兒里,吳菲菲也在,幾天不見,她們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下去了,就像是花兒經歷了風霜凋零了。

    門推開。

    沈語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見到霍司橋如此不帥氣的一面,他躺在床上,身上沒有插管子,但是浮腫得厲害,一張臉因為浮腫都快看不清原來的模樣了。

    不過他幽默依舊,“沈小語,我盼星星盼月亮,終于把你盼回來了。”

    沈語從來沒有哪一刻,希望霍司橋能一直這樣幽默開朗下去。

    人可能就是這樣賤性吧,明明還能長相廝守的時候不珍惜,一定要等到瀕臨失去的那一刻才驚覺自己錯過了什么。

    沈語走到床邊,看著霍司橋嘴巴干出血痂了,拿起邊上的杯子給他倒了杯水,“喝點水吧?”

    “語寶,他現在不能喝水了。”瑜念接過沈語手里的杯子,去拿了一枚冰塊過來,然后輕輕的放在霍司橋的嘴唇上。

    沈語這才知道,原來腎臟,肝臟出了問題的人,是不能喝水的,日常輸液用藥的水他們的身體就已經承受不住了。

    多么諷刺呀。

    人是水做的,但是霍司橋卻得了一種不能喝水的怪病。

    而即便是控制著每天水的攝入量,他卻還是腫得很。

    瑜念給霍司橋三塊冰塊,霍司橋咀嚼著三兩下就吞了,還是不夠,他抓著瑜念的手嘶啞著聲音,“小魚兒,再給我一點……”

    “霍司橋,醫生說每半天只能攝入這么多的水分,你不要一下子就吞了,之所以讓你吃冰塊就是想要你慢點攝入水分。”瑜念有些埋怨霍司橋。

    霍司橋被說了,像個做錯事兒的孩子一樣閃躲了一下視線,但是嘴巴依舊不松口,“但是我就是口渴嘛,再給一顆好不好?小魚兒?”

    “霍司橋!!”

    瑜念突然火了,把手里裝著冰塊的碗重重的放在了床頭,“你口渴是吧?那你把這一碗冰塊都吃了吧,吃了你就不渴了。是我不給你吃嗎?是你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上次你偷喝水的下場你忘了嗎?”

    就兩天前。

    霍司橋實在是沒忍住,晚上哀求吳菲菲,偷偷喝了半杯水,結果第二天被發現的時候體內器官被水腫壓迫得更進一步衰竭了。

    瑜念也不想每天每夜都承受霍司橋的哀求,就算不是醫生,她也明白一個人對水的渴望有多強烈。

    這段時間她衣不解帶的陪著霍司橋,或許是久病床前無孝子吧,她覺得自己真的快做不到了,快撐不下去了。

    每天面對霍司橋想活下去的堅韌目光,又要承受他渴望喝水的哀求,雙重折磨讓她已經連續很多天晚上一閉上眼睛耳邊就是霍司橋的哭喊聲。

    再這樣下去,霍司橋沒死,她都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