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羽很清楚，他沒有辦法長時間留在這個地方。
但單憑他現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破開此地的禁制封鎖！
想要離開，必須依靠方羽！
因為此時此刻，在如此惡劣的環境當中，方羽仍然顯得很輕松。
這讓他看到了希望！
“離開這里……就得打破這座巨塔的壁壘。”方羽看向幻羽，說道。
“是的。”幻羽連連點頭，說道，“只有這樣，我們才能離開！我覺得我們要立即行動了，再拖下去，只會更加困難，它身上釋放出來的火焰非比尋常，那不是尋常的火焰，甚至都不是火焰！”
“我確信它就是傳說中的五濁之孽！它釋放的一定是傳說中的五色濁焰，否則不至于讓我……”
“你頂不住了？”方羽問道。
幻羽原本臉色很難看，甚至帶著慌張，語氣也很急促。
但聽到這話，他立即讓自己的臉色緩和下來，語氣也變得平靜了一些。
因為，在方羽的面前，他不能露怯，也不想讓自己顯得過于弱小。
“我完全可以抗衡這等濁焰，只是……這樣的地方，實在不宜多留。”幻羽答道。
看到幻羽嘴硬的模樣，方羽嘴角勾起，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我們要是打破這里的壁壘出去，會帶來什么后果？”
幻羽愣了一下，看向前方的這頭體型巨大的兇靈，臉色變了。
整座巨塔明顯是一個整體！
是一個牢籠的整體，用來封印眼前這頭兇靈！
如果他們打破巨塔的壁壘離開此地，自然會引起整個巨塔的崩潰！
那么……眼前這頭兇靈，也會跟著掙脫束縛，離開此地！
“如果傳說是真的，這玩意兒就是那所謂的五濁之孽，那么……把它放出去是什么后果，你有想過么？”方羽看著幻羽，問道，“這可是掀起過大滅絕事件的存在。”
“……這……或許我們只要打出一個很小的破口，足夠讓我們離開就好。”幻羽臉色變幻，說道，“等我們出去之后，再將這個破口補上，這樣就可以防止這頭兇靈掙脫……”
“首先，要精密地控制只打開一個小破口，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方羽環顧四周，說道，“就我的觀察來看，這座巨塔本身就以一道法則來維持，打開一個破口，意味著需要擊潰這道法則，否則就不可能出現破口。”
“你可以看到，這頭兇靈目前仍然保持著極其強大的狀態，別說這座巨塔的法則崩壞，哪怕出現一點松動……感覺它就能掙脫一道鎖鏈了。”
“總之，只要我們想要離開這里，必定也意味著要順便把這頭兇靈給放出去，這就是我們會進入此地的原因，明白么？”
聽到這里，幻羽臉色已經垮了，就連偽裝都裝不出來！
眼前這頭兇靈，哪怕不是傳說中的五濁之孽，也是極其可怕的存在！
這一點，他現在就已經體會到了！
在被巨塔的法則鎮壓，五道鎖鏈束縛的情況下，每一次掙扎所釋放出來的氣息……都足以讓他這位無量金仙感到難以承受！
若是沒有這些束縛，這樣的存在……恐怕吹一口氣就能讓他灰飛煙滅！
這是何等級別的生靈？！
把這樣的生靈放出去，一定會引發極大的災難！
而外面……就是幻羽仙城，是他的地盤。
飛羽仙界，是羽霄族的族地所在！
“不能放出去……絕對不能讓這樣的兇靈現世！”幻羽的內心說道。
可是，如果不打破這座巨塔的內壁，他又要如何離開這里？
先不說能否承受這只兇靈釋放出來的陣陣氣息……他也不愿意長期被困在這里啊！
這不等于他也成為了這座巨塔的囚徒么？
怎么辦？！
現在應該怎么辦！？
此刻的幻羽心態已經有些崩潰了。
無妄之災！
為什么……為什么這樣的事情都被他碰上了！？
幻羽失去了方寸，看向方羽。
方羽面無表情，只是盯著眼前的這頭兇靈。
“這東西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陷阱，外面的五彩瀑布出現……絕大多數修士都會認為有傳承或是至寶現世，自然就會接近。”
“接近之后，就會被帶到這樣一個地方。”
“想要離開，就得打破這座巨塔的法則禁制……這樣一來，被困在這里的兇靈也能一同離開了。”
只要稍微思考，整個事情脈絡就很清楚。
可方羽最大的疑惑，還是在于推動這個事情的幕后存在……到底是誰？
假設眼前的兇靈就是傳說中的五濁之孽，對方的目的明顯就是要借其他修士之手將其釋放出來……
這只兇靈一旦現世，必定生靈涂炭，會給當下的仙界帶來極大的災難。
“如果說五濁之孽是可控的，那能夠控制它的恐怕也只有制造它的位面法則了……但就如先前的推斷，若位面法則要釋放五濁之孽，根本不需要做這么多事情。”方羽眉頭緊鎖，心道，“所以，幕后的存在……只能是其他的勢力。”
“他們知道五濁之孽的可怕，但還是想要將其釋放出來……目的會是什么？”
“只是想要看到五濁之孽攪亂仙界的場景么？誰有這種想法，能促成這件事情的……”
方羽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在原地思考。
……
死兆之地，一座漆黑的山峰之巔。
“主上，方羽已經進去了。”
白眉站在一道漆黑的身影之前，低著頭，稟報道。
“嗯，我了解他，他一定會進去的。”
一道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從那道漆黑的身影中發出。
“主上，借方羽之手釋放這樣一頭兇靈……后果會不會難以把控？”白眉微微仰起頭，問道。
“后果當然很難估計，但是，會出現的大部分結果……都是有利的。”漆黑的身影答道，“如今的仙界，絕大部分資源掌控在神族的手中。目前的格局，也由神族所打造。”
“五濁之孽現世所造成的破壞，絕大部分自然也會落到神族的頭上。”
“它就是一個用來打破仙界格局的工具，符合它誕生的意義。”
白眉低著頭，說道：“可神族畢竟是最強的大族，就算短時間內格局被打破，他們自身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無非是躲起來。只有他們麾下的那些附屬大族和勢力，還有更多實力不強的族群勢力會因此而死……”
“的確，會有很多的犧牲，我從沒想過讓五濁之孽直接重創神族。它的作用只是破壞當下的格局，短時間內制造出最大的混亂。”
“如此一來，才能給老方和我們……帶來機會。”
說到這里，林霸天停頓了一下。
他看向白眉，一雙漆黑的眼睛內，看不出絲毫的情感。
“犧牲是必要的，任何一次仙界格局的重塑，都會引發大面積的犧牲。”
“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五濁之孽所在，并且打開一條通道……一定要將它的價值發揮到極致。”
“而老方也是最有機會打破那座巨牢的修士。”
白眉眼神微動，說道：“方羽或許很快會思考清楚此事與主上有關……”
“我知道，他必然能想到這件事情與我有關，畢竟，不可能那么湊巧、”林霸天說道，“可我沒得選擇。”
“此事若直接與老方談，他不可能接受讓這么多無辜的生靈因此而死。”
“但目前而言，想要打破神族的統治，可用的手段和工具不多，既然我們發現了五濁之孽所在……就得將其利用起來。”
白眉仰起頭，看向林霸天。
此時的林霸天，全身都被漆黑的氣息所籠罩，看不清楚面容。
“老方是否理解我的做法，并不重要。我希望他能理解，但他若覺得這是欺騙和利用，我也接受。”
“如今的我們，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了。”
“我們……無路可走。即便分道而行，唯有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