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正道弟子便陸陸續續的從打坐中醒來。
根據事先商議的結果,他們留下十個人,在此等候其他正道弟子。
其他人則是繼續連夜北上,盡可能的縮短與魔教弟子之間的差距。
而且,這幫人在離開前,并沒有通過仙音鏡通知上官驚龍等人。
打算讓留守人員與他們匯合之后,再說出眾人已經北上的消息。
雖然此舉對正道弟子來說,顯得有些無恥,不過,畢竟大家都分屬不同門派,自然要為自己門派的利益考慮。
天域山,云海宗。
通天峰,夜。
楚天羽向玄止上人匯報了北境這隊正道弟子的行動軌跡。
“師父,師弟從北境傳來消息,他們已經完成了貫穿萬妖森林的壯舉,馬上就要越過分界山脈進入極北之地。”
玄止上人微微點頭,道:“他們的速度還是蠻快的嘛,為師以為他們還需要三五日呢。”
楚天羽答道:“最近今日他們都是在高空全速飛行,幾乎沒有休息,所以速度才加快了不少。
不過,師弟他們還是落后魔教大概一天的時間。那群魔教弟子也不知為何,忽然間像是對混元鼎失去了興趣,自從那晚他們在銀山聚會之后,便全力北上,期間并無任何停頓,而且他們的運氣很好,在跨越幾萬里的萬妖森林時,并沒有遭遇到獸妖與異族的襲擊。”
玄止上人瞇著眼睛,道:“天羽,你是不是懷疑我們云海宗這邊泄露了消息?”
楚天羽道:“不瞞師父,弟子確實有此懷疑,畢竟當初混元鼎在北境的事兒,是李師叔杜撰出來的,想要吸引一些魔教弟子前往萬妖森林,好將李風的死,嫁禍給魔教。
知道此事內情的人,除了負責執行的暗影堂弟子,只有咱們云海宗的幾位高層……”
玄止上人輕輕的搖頭,道:“你太小看魔教那些年輕人了,也小看了魔教的神通。
上萬年來,正魔交鋒無數次,可是每次魔教都能死而復生,甚至很多次的正魔大戰,都是我們正道吃了大虧。
魔教的功法,看似殘忍無道,嗜血煉魂,但是有它的獨到之處。
魔教羅剎宗有一種秘法,名喚搜魂奪魄,那晚被寡寡姑娘殺死的暗影堂弟子,或許有一兩人的魂魄并沒有及時消散,被魔教拘拿。
若是對其施展搜魂奪魄之術,從魂魄中探查出一些消息,并不難。”
楚天羽聞言,臉色微微一變。
道:“師父,若真是如此,那我們在萬妖森林的計劃,豈不是已經被魔教得知?”
這可是要命的大事兒。
若是讓天下人知道,云海宗為了殺死李風,不惜布下此局,那么云海宗在九龍大陸的名聲可就一落千丈了。
相比于楚天羽的驚慌失措,玄止上人顯得十分的平靜。
“不必擔心,若是此事被其他正道門派得知,一定會大做文章,對我們云海宗會有很大的影響。
魔教知曉此事,對我們的影響并不大。畢竟天下人皆知,正魔對立,不死不休,魔教就算將此事公布出來,只要我們發幾個公告解釋一番即可,世人只會覺得這是魔教對我們云海宗的構陷,是不會相信的。
何況,就算以后萬一真的此事坐實,也可以將此事推給李云塵,說是他與李風的私人恩怨。”
聽了玄止上人的一番話后,楚天羽這才放下心來。
他感覺自己剛才好丟臉。
作為云海宗的少宗主,未來可是要接管整個云海宗的。
可是在遇到這種問題時,自己并沒有做到像師父這般沉穩。
玄止上人對此并不在意。
畢竟楚天羽還年輕,需要磨煉。
他道:“天羽,那位吳憂畫調查清楚了嗎?”
楚天羽點頭道:“師父,我正要和你匯報此事。”
本來北行的隊伍里多出了這么一個年輕人物,并沒有引起玄止上人的注意,只以為他是和一群修士結伴進入萬妖森林獵殺獸妖落單之人。
直到兩天前,北行的隊伍在深夜被冰鳳凰襲擊,那位吳憂畫挺身而出,以一己之力纏住了北境第一妖神。
這個消息傳到各派高層的耳中,都是大吃一驚,開始連夜調查吳憂畫的身份。、
根據吳憂畫自報家門時所言,他是瑯琊山大悲老人門下弟子。
瑯琊山位于九龍大陸的西北,大悲老人也是真實存在的,是一名正道散修,常年居住在瑯琊山東麓的逍遙洞府中。
大悲老人也算是一個傳奇人物,曾經瘋魔大陸,修為極高。
不過最近三百年,大悲老人卻很少在大陸上走動,過著隱居避世的田園生活。
由于云海宗距離瑯琊山挺遠的,對大悲老人并不是很了解。
所以并不確定,大悲老人是不是收了一個年輕有為的弟子。
楚天羽道:“師父,根據我們調查,大悲老人只有三名弟子,分別是凌云劍尊郭天生,今年三百四十歲,逍遙劍俠馮子莫,三百零三歲,入室小弟子名喚尚靈,是為女子,今年七十二歲,除此之外,并無其他弟子。”
“哦,吳憂畫并不是大悲老人的弟子?”
“嗯,絕對不是。而且大悲老人也在數月前離奇失蹤的高手名單中。”
玄止上人陷入了沉思。
以前他對這個世界還是有一個清晰的認知的。
知道自己的修為有多高,也知道自己與葉孤玄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除了葉孤玄之外,他覺得自己已經躋身一流高手的行列。
可是,最近越來越多的神秘人冒出來。
他感覺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似乎是錯的。
他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世界了。
根據秦長鱗傳回來的消息,雖然沒有在場親眼看到吳憂畫與冰鳳凰的大戰。
但短暫的驚鴻一瞥,卻看到吳憂畫手持雙劍,與那頭近乎透明的冰鳥打的難分難解。
那可是冰鳳凰啊。
玄止上人自認為自己并不是冰鳳凰的對手。
“吳憂畫用的是假身份,模樣看起來只是十多歲的少年,他到底是什么人?難道和寡寡姑娘一樣?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
不,長鱗說吳憂畫與寡寡之間并不認識……”
各種疑問瞬間充斥著玄止上人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