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般的威壓穿透屏障,從天而降。
不光是小院所在,整個凌云峰都籠罩在這股壓力之下。
龍文牧倏地抬著頭,天上五六十道身影浮空。
“來了嗎?”風笑生閃身到龍文牧旁邊,皺著眉頭看。
全是青云堡的妖師,外面匯聚的人,絕大多數都是地妖師,但其中有五道氣息,那是屬于天妖師的。
加上本來就駐守在屏障外的兩個天妖師,總共七道天妖師的氣息。
這陣仗,比長孫候那時候鬧出來的還大。
“龍文牧小賊,滾出來!”有個滾雷般的吼聲震得人耳膜發痛。
“糟了,糟了,他們怎么來了這么多人。”米卓急得跳腳。
七個天妖師呀,這是瘋了吧。
這些人指名點姓要找龍文牧,肯定就是為了曲中意那件事。眾人早有預料,龍文牧傷了人,對方肯定會找上門來,但是誰能想到會是這種陣仗。
對付一個人,來這么大的陣仗。就算有界珠屏障在,也讓人心底不踏實。
“凌云堡的龍文牧,是哪一位!”又是一聲厲吼。
外面氣焰滔天,龍文牧朝前走出幾步。
他獨自走出人群,立馬有幾十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每一道視線都充滿了審視的味道。
“你便是龍文牧?傷我青云堡弟子的人,是不是你?”有人在做最后的確認。
“如果你是說曲中意那個廢物,是我廢的。”龍文牧巍然不懼。
風笑生等人對他有些另眼相看,面對這種陣仗,這小子居然還能這么平靜,都不知道他膽子到底有多大。
“小賊!敢傷我青云堡出戰弟子,你罪該萬死!快快出來束手就擒。”
上空的這些人帶著的怒意,哪怕隔著屏障都能感應的清清楚楚。
這些人此番就是來擒人的。
如果傷的是其他人也就罷了,關鍵傷的是最不能受傷的三人之一。
這場天妖大戰對云軒國頗為重要,眼看大戰臨近,關鍵一人卻被廢掉雙臂。
哪怕有丹藥能讓曲中意接上斷臂,可這也不是短時間的事。至少在比試之前是基本不可能恢復原樣的。
面對這種情況,青云堡的人如何能不怒,否則此刻也不用這么興師動眾的前來拿人了。
龍文牧的所作所為已經在青云堡傳揚開了,今日若是不能拿下此人,青云堡那邊便無法交代。
“諸位這話就有些不對了吧。”龍文牧隔著屏障沖天上喊,“曲中意一個小肚雞腸,無所作為的人,出戰天妖之戰只不過是給云軒國丟臉。既然如此,何不換個人?”
頂著對方給的壓力,他腰板挺得筆直。
這種時候,進一步海闊天空,退一步萬劫不復。
“小子,我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與曲中意爭斗,揚言要取他名額。但是你這樣心狠手辣之人,又豈有資格代表我云軒國出戰!”有人指著屏障里的人吼道。
長孫候在旁邊哂笑不已。
龍文牧不以為意:“擂臺之上拳腳無眼,誰實力更強誰便能取得這個資格。照你們的說法,誰若無圣人之心,便登不得這個擂臺。那我敢問諸位,你們青云堡的曲中意,難不成就是你們口中的圣人嗎。”
天上幾個天妖師臉上一紅,竟都被他這話噎得說不出話來。
確實,這場勝負至關重要,的確是誰有實力誰上。
按理說,其他國也可能派出心狠手辣之人,這并不是衡量出戰人選的關鍵。
只是他們不能忍,龍文牧為了取到這個名額,將曲中意傷成那樣。
他們都是去看過曲中意的傷勢才趕來的,光是聽人描述,就能想象那是什么樣的一場戰斗。
聽說這小子還能施展本命妖技,這天賦可以說無與倫比。
的確,他的實力說不定真的在曲中意之上,可關鍵他是凌云堡的弟子。
凌云堡的弟子不歸青云堡管轄,今日這件事牽連甚大,這些天妖師自然不能這么善罷甘休。
“小子,多說無益。你今天闖下滔天之禍,在我等動手之前,出來束手就擒!”有人指著他喝道。
說不通嗎?
龍文牧覺得這些人最起碼會以天妖之戰為重,誰想到這么不知變通。
云嘉的屋門打開了,一整天沒出屋的她走上前來。
她光是往哪兒一站,天上天妖師的氣焰就消散了不少。
“聽說你們要到我這里來拿人?”云嘉冷言道。
“公主安康。此事關系重大,非我等能獨斷,我等需帶此人回去面圣,還望公主莫要插手。”
“如果我非要插手呢?”云嘉透著幾分傲骨。
龍文牧斜視她,云嘉臉色很憔悴,她的這種精神是強裝出來的。
“事關重大,大人如果執意插手,恕我等無禮了。”
如果換了別的時候,他們還真不敢在云嘉面前造次。但是今天這事牽連太大,非得帶龍文牧走不可。
帶走龍文牧也不一定非要治罪,最后結果怎樣,必須得由云如龍親自來定奪。
龍文牧皺眉,就在覺得這件事有些難以收場的時候,只看見遠處有一輛馬車悠悠行來。
馬車就停在屏障的邊緣外,從里面走出一個有些雍胖的人。
來人頭戴高冠,看起來年過中年,梳的一絲不茍的長發里夾雜著幾根銀絲。
這人修為不高,最多不過大妖師,但是從這人出現,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去。
那人不太嫻熟的御空,晃晃悠悠來到山頂附近。
“米老,還不快讓我進去,你要累死我這老骨頭呀?”那人在外面拍打著屏障,抱怨不停。
龍文牧看著那笨拙的身影,扭頭問:“他是誰?”
這人以前沒見過,而且看打扮,也不像青云堡的人。但是對方那打招呼的方式,就像是他們的熟人。
“這家伙怎么來了?”風笑生眉頭一皺。
“姓米的老家伙,你用這屏障把我擋在外面作甚?”外面那人又喊道。
看米卓在猶豫,云嘉扭頭說:“讓他進來。”
屏障裂開條縫,那人花了好一陣才落到山巔小院里。
見那人來到跟前,風笑生跨過一步,擋在夜闌跟前:“歐陽鴻,你怎么來了?”
歐陽鴻?龍文牧怎么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
夜闌輕輕拉了拉龍文牧的衣角,小聲耳語:“少爺,上次在青云堡,就是這人要帶我走。”
龍文牧恍然大悟,記得夜闌跟風笑生比試的那段時間,有個皇室來的官員要帶走夜闌,那人好像就叫歐陽鴻。
這人就是那時候的那人?
看這人打扮,倒像是皇室官員的打扮。
歐陽鴻輕輕擦了擦額頭,長長呼出兩口氣。先是朝云嘉彎腰拱手行禮:“見過公主大人。”
云嘉抬手示意他無需多禮。
“你來這里做什么?”風笑生厲聲問,這個歐陽鴻,以前給他的感覺就是笑面虎,對這人從來沒什么好感。
外面的事還沒解決,他怎么也挑這種時候跑來了。
歐陽鴻長袖一甩,瞪他一眼。
“你還問我來干什么,我還想問你們要干什么呢。”他指著天上,“我要是不來,你們非得打起來不可。這天妖之戰還沒開始,你們都快把這天給捅出個窟窿來了。”
他把米卓和風笑生都給瞪回去,沒好氣的說:“青云堡,凌云堡,本是一家。天妖大戰將近,你們倒好,自己窩里斗。”
他沖著天上的天妖師拱拱手。
那七名天妖師也回禮。
天妖師身份尊貴,但歐陽鴻怎么說也是皇室的官員。彼此都有身份,雖無往來,但禮節不能少。
風笑生警惕的看著他,上次的事可還沒忘。
歐陽鴻看過夜闌,但只是一晃而過,沒有多關注。
“有話直說。”風笑生道。
皇室之人,平時很少插手這些爭斗之事。歐陽鴻今日既來,肯定是來者不善。
歐陽鴻來到龍文牧跟前:“你就是龍公子吧,我在青云堡聽聞了你的事,就立馬趕過來了。少年有志,難能可貴呀。”
他抓起龍文牧的手,輕拍了兩下。
自從這人出現,劍拔弩張的氣氛居然消減了不少。
然后又沖著天上望望:“上面的諸位,既是云軒國自家的事,何須這么劍拔弩張,坐下來平心靜氣一談如何?”
“此子傷我青云堡弟子,亂我天妖之戰大計,不可輕饒。”有人不依不饒。
“諸位這話可就不對了。”歐陽鴻語重心長的說,“據我所知,曲中意是敗在這位龍公子的手上。曲中意為人心胸狹隘,資質也算不得多驚世駭俗。我來此之前打聽過,曲中意將虞清風三人束于樓中嚴刑拷打,這可不是青云堡弟子的作風。此等小人,如何配參與天妖之戰啊?依我看,這位龍公子才是真正的人選。”
龍文牧不知道歐陽鴻到底什么樣的人,聽夜闌他們對他的描述,似乎是說此人城府很深。但是如今,卻又在幫他們這邊說話,就連龍文牧都有些看不透此人。
天上的人大多在沉默。片刻后有人回應:“不管怎樣,此子傷人是事實,我青云堡不會就此姑息。歐陽大人還是別插手的好。”
歐陽鴻搖頭不斷:“那你們說,如今曲中意已經無法參戰。倘若你們要懲治這位龍公子,那你們可還有別的人選?”
天上的人全都吶吶不能其言。
曲中意無法參戰,白浩傷勢未愈,其他還真沒有什么好的候選人。
“別的事且先不論,今日擒獲此人,待陛下親自定奪。”又有人說。
歐陽鴻微微一笑:“那就不必了,我此番過來,就是來傳陛下口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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