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回事？”阿北拿著這一本劇本，好奇地挑眉。
解笙攤了攤手：“本來橙雪解我是不打算做廣告的，不過拿來做你的跳板倒是很合適。至于代言人……還得看你表現。”
“誒呦，你看你還一本正經的。”阿北翻看著劇本輕哼，“說吧，你在盤算什么。”
“你看過劇本就知道了。”解笙倚在椅子上，為阿北將劇本翻開到正式頁。
阿北捏了下劇本，略顯驚訝：“等等……這么厚嗎？”
解笙歪了下頭，不置可否。
當阿北真正下去的時候，不由得眼皮抽了抽。這種內容的東西……能稱之為廣告？
“你確定你不是在拍微電影？”阿北看到結局的時候，還有些感嘆。
“只是個四五分鐘的廣告，還算不得解氏微電影產業里。”解笙見阿北詫異的模樣便笑了起來，“其實應該有個兩三天就能拍完，不過全部制作完成需要一周，為了避免出什么狀況你就一直待在橙雪解劇組。”
阿北之所以驚訝詫異，是因為這支廣告是個完整的故事。
它以一個女人的第一視角講述了一天發生的事情。
是的，第一視角。也就是說其實全程阿北是不露臉的，只有在最后的時候才會映出她的模樣來。
而這一天，從睜開眼開始。她住在一個小小的公寓房，周圍堆滿了生活用品。并不是因為她不愛整齊，而是因為她著實沒地方放東西。
女人有一個男友，但哪里都看不到他在女人日常生活中的痕跡。觀眾知道這個設定，還是因為清晨的時候女人收到了一條短信，要她今晚來自己的公租房。
女人抬手，抹了把臉，似乎有抽泣的聲音。
男人已經許久沒和她見面了，一說起來就是忙，如今找她，就那么簡單地說了一句去他的房子。
但生活容不得她感春傷秋。
女人還是去工作了，她是一家餐廳的后廚洗菜工，當然也洗洗碗什么的。
她被忙碌的副廚撞了一下，手里的盤子脫手。她想去抓住那個會害她被扣獎金的掉落的盤子，但自己卻摔倒了。
女人按在盤子碎片上傷到了手，但沒人發現，只是要她趕快收拾。
那個撞了她的副廚還一臉大度地看向女人：“快收拾吧，趁著廚師長沒看見，我不告訴別人。”
女人違心地道了謝，將盤子碎片整理好。
但廚師長看到了地上滴落的血跡，還是知道她打碎了盤子。
不就是一百塊錢嗎。
女人這樣安慰著自己。
“喂喂喂！那邊的！別把機位架在那個地方，會被其他攝像機拍到！”
副導演的喊聲打斷了阿北重看劇本醞釀情緒的心情，她也只好站起來，拍一拍自己身上的家居服。
等等要直接拍她起床，與其說這是個家居服，不如說只是t恤跟舒服的秋褲。
解笙也在，雖然阿北并不知道他是來干什么的。
這整個本都是以阿北的第一視角，她也是唯一的主角，所以不太重要的配角她還沒有去見個面，也不知道都是誰出演。
而且全程女主角都是微微低著頭的，有些配角甚至都沒露臉。
因為時常低著頭的女主，最常見的視角都停留在別人的胸口。
其實這樣的拍攝也討了個巧，不用糾結配角的演技問題，有時候只要配音帶感覺就行了。
阿北的發揮也很不錯，盡管她很大一部分也都是拍不到臉的，但她要用原音，所以所有感情必須到位。
端著盤子的阿北在路過餐廳作為裝飾的金屬墻面時，抬了下頭，但很快又低下了。那面墻可以映出她的模樣來。
亂糟糟的。
“不行，重來一遍！”解氏的御用導演袁先生喊了停，“位置要再抬高一點，沒拍出來反射出來的樣子。”
盡管擺拍然后后期剪輯更簡單一些，但解笙不讓這樣。所以他們只能一遍遍讓阿北調整視角，但愿能碰上一個比較合適的角度。
女人折騰許久后終于下了班。
她的手有些痛，心情也很低落。
第一次有了……只想自己一個人待著的想法。遲疑再三，女人給男友發了想要推遲見面的信息。
男人問她在哪里。
她回答了在商業街，不用擔心。
但是停頓片刻，又將“不用擔心”四個字刪除才發了出去。
沒人會擔心的。他可能只是順便問問自己在哪里而已。
她這樣想。
然后，她便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多花一點錢去吃了一直想吃的蛋糕。
但是很難吃，雖然漂亮，但沒有網上說得那樣美味。也不知道拍照發圖片的人們到底有沒有試過。
“你怎么在這兒呢。”
有男人拍了下她的肩膀。
解笙站在阿北面前，他應該是化了妝，比平日黑了許多，化妝師甚至還在他的脖子上畫了皺紋，看上去像是個三十多歲經常風吹日曬的男人。
他很高大，在阿北面前像是山一樣。
阿北有些驚訝，是真的。
她沒想到……解笙竟然肯扮丑！
咳咳，說這話是跑題了。她應該驚訝為什么解笙要來演這個男友啊！
“你怎么在這兒？”阿北低聲開口問。
這是她在這個廣告中第一次說完整的句子。之前都應答別人，要么“嗯”要么點頭。
“我來找你啊。”解笙提著個袋子，他手里還拿著一件薄外套。
剛剛過中秋，白天暖和，可晚上在外面會冷。他拿了衣服給阿北，但也沒說什么，就只是遞給她。
在他看來，自己似乎也不用多說什么。這女人肯定能明白自己的心。
阿北接過了衣服，穿起來。
右面是商戶的櫥窗，天色已暗，隱隱約約可以映出他們兩人的樣子來。
阿北穿上了外套，抬頭望著男人。
“你還想遛嗎？”男人走在女人身邊，看了看這周圍。
他不經常來這里，只知道這里賣很多很貴的衣服。男人下意識地摸了下自己的口袋，沒說什么。
女人也意識到了男人的局促，她望向櫥窗笑了笑。
“我們回去吧。”女人說，“我餓了。”
“我給你買了吃的。”男人說。
他知道她愛吃甜的，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時候。
廣告全程沒有一次提起橙雪解的名字，但櫥窗擺放的點心，男人手里提著的袋子，都放著橙雪解的點心。
拍完整個劇情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阿北有一種解放之后的疲倦，剛剛換好衣服解笙就走了進來。
“說實話，你是不是想拿著這個廣告參賽？”阿北拿起梳子，將自己拍攝時一直松散扎著的頭發梳理整齊。
解笙走來，將梳子接下：“是啊，距離報名結束還有一周，我感覺來得及，就找人做了策劃。”
“你會不會太寵我了？”阿北坐在椅子上，往后靠了靠。
“是嗎？我還嫌寵你寵得不夠。”解笙抿了抿唇，“當然，也是我想把橙雪解打入其他城市的市場，也想趁機會做出一些受大眾歡迎的產品。”
“你明明就是個演藝圈的大佬，干嘛要搞吃的。”阿北明知故問。
解笙卻給了她不一樣的答案：“你以前，經常會給我帶吃的回家。我明明也沒給過你片酬，你便拿自己的錢買各種東西討我開心，總覺得你當時是在拿我當小姑娘對待。總之后來有一次曾跟我抱怨，每次給我買了蛋糕吃，總會出壞事，再這樣就不買了。”
阿北聽得有點迷糊，但也點了點頭：“然后呢？”
“后來你就離開了。”解笙說道這里的時候唇抖了抖，“我時常覺得可惜，也去你經常去的甜點店買東西吃。久而久之就有了收購的想法，后來也讓那家店重新翻修，也改了名字，重做成了其他品牌。不過好東西都是保留下來了的。”
以前解笙的生活，好像都圍繞著舒貝貝，即便她已經離開許久。
阿北突然有些窩心，她起身，反手抱住了男人：“你要是喜歡我就天天給你買好吃的去。”
“可得了吧，你那么忙，最后這活都得給到雅雅身上。”林先生不知從何時站在了門口，后面還站著抱了一堆東西的唐雅雅。
“阿北姐，我把你的東西都收拾過來了。”唐雅雅一副她早就習慣了的樣子，走進來把這兩天阿北遺留的文件之類的東西都整理過來。
解笙長臂一攬摟住阿北的肩膀：“關于廣告的后期宣傳的策劃，你們都收到通知了嗎？”
“當然，我的意思也是先不要將阿北參加橙雪解廣告的事情公布出去。反正你們那邊過幾天放出簡單的預告，也不會暴露女主角是阿北，只要我們這邊保密做好就行了。”
“為什么要先不公布？”唐雅雅疑惑地抬頭，看了一眼解笙跟處于思考狀態的阿北。
“因為，要先將這個廣告營造的非常出色，然后再讓別人知道你是為了我做得這支廣告，所以才撞了跟駱懷楓的檔期。”阿北姑且解釋道，這些事解笙沒同她說，其實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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