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護著她。”白楓鳶怪異的笑了一下。
“你也說了,我是將死之人,也沒什么想要的了。”
“那你選擇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白阿姨。”阮芽看著白楓鳶的眼睛,“可別告訴我你是迷路了。”
白楓鳶將碎發挽到耳后,露出白皙卻瘦削的側臉,她沒有血色的唇彎起,道:“這地方是一切的開始啊。”
阮芽手指下意識的捏緊。
她看過警方拍攝的圖片。
趙蓉椿的尸體,就被丟在臟亂的溢出來的垃圾桶里,全是虐殺的痕跡,和那些垃圾一起腐爛發臭。
誠然她對趙蓉椿沒有什么母女之情,但趙蓉椿的死確實是一切的起點,從那之后,很多事情都急轉直下,脫離了可控范圍。
白楓鳶看了阮芽一會兒,忽然道:“如果我死了,你可以為我收尸么?”
阮芽愣了愣:“……什么?”
“這是你欠我的。”白楓鳶說:“我只是讓你給我收尸而已,這個要求并不過分。”
阮芽啞然:“我欠你的?”
但白楓鳶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自顧自的繼續說:“別告訴那個孩子她的母親是誰,就讓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孤兒。”
阮芽忽然想起阮栒那通電話,“就在前幾天,我三哥電話里說,鄔衣衣有事找我,我原本不明白我跟她沒有交情好端端的找我做什么,現在看來,是為了你。”
白楓鳶一怔。
阮芽說:“她應該是猜到了,放走她后,你會死。”
白楓鳶低下頭不說話。
良久,她聲音沙啞哽咽:“我一直教導她,不要對任何人懷有感情。”
只要有情,就會受傷。
冷漠才是最好的盔甲。
“可你要她做一個正常的人。”阮芽說:“只要是一個正常的人,都是有感情的,愛情,親情,友情,她都會有,即便她不知道你是她的母親,但你把她撫養長大,她依戀你,怎么會沒有感情。”
白楓鳶痛苦的閉上眼。
阮芽在她面前蹲下,道:“013沒有要你命的意思,你能活下去,為什么不選擇活下去呢?”
“人間有我愛的人,地獄里也有我愛的人。”白楓鳶啞聲說。
“如果真有轉世輪回,他肯定還沒有投胎,我知道他不是在等我,但如果是我先死,我先見到他,或許下一世,我們能做夫妻。”
阮芽忽然就不知道該怎么勸她。
白楓鳶已經不想活著了,她有選擇自己生死的權利。
阮芽輕聲問:“那你想再見鄔衣衣一次嗎?”
鄔衣衣。
這是那個孩子給自己取的名字嗎?
真可愛。
白楓鳶想。
當年她很想讓衣衣的父親給女兒取個名字的,但最后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女兒。
“不見了。”白楓鳶笑了笑,又說:“不見了。”
見了多牽掛,見了放不下。
“阮栒是你們阮家最正直的孩子,他答應了保護衣衣,就一定會做到的。”白楓鳶說:“她會平安的。”
阮芽想,她三哥還真是很讓人有安全感啊,就算是白楓鳶這樣的人,也相信他一諾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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