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可不行啊!
吳翠花慌神了,這拘留即便是只有一個月,但也會留下案底,到時候在找工作可就不好找了,那影響的是兒子的一輩子啊!
可她已經意識到,沈傾清不好惹,于是就將矛頭對準了女兒。
“不行,曉桃,你不能這樣欺負你弟弟,你也不能看著別人欺負他,你要幫他啊!”
張曉桃失望地看著她,“你就這么心疼他,完全不顧我的感受嗎?”
“你什么感受?”吳翠花根本不去想,甚至覺得不耐煩,“從小到大,你每次都讓著你弟弟,這次是怎么了?怎么就這么狠心了?”
“我狠心?”
“對,你就是狠心!”吳翠花走過去伸手抓住她,狠狠一扯,“你必須救你弟弟聽到沒有?!”
“你要是不救,你就是沒人性,我絕不原諒你!”
以往的很多年,她都是這樣威脅,張曉桃顧念親人,自然妥協,這一次,吳翠花認為也不例外。
但偏偏,張曉桃忍無可忍了,“我要跟你斷絕關系!”
吳翠花瞪大了眼睛,“你說什么?”
“跟你,斷絕關系。”張曉桃一字一頓,眼中有痛苦,但態度堅決,“我已經無法再容忍你的剝削了。”
吳翠花聽不得這個大小就聽話的女兒說忤逆的話,抬手就要打人。
被人一把攥住手腕,她定睛一看,是沈傾清,她想要甩開,可不知怎的,這女人的手就跟鐵鉗似的。
她的掙扎全是徒勞,反而把手腕都給弄紅了,她疼的不敢動。
“你干什么?”
沈傾清放開手,吳翠花立刻捂著手腕后退,看向旁邊的警員們,“你們都瞎了嗎?眼睜睜看著她欺負我?你們就是這樣做人民警察的嗎?”
可惜,沒人理她。
旁邊的律師鏡片后的眼睛瞇了瞇,“這里有攝像頭,你試圖毆打我的當事人被阻止后口出惡言,都已經記錄下來了,按照律法,我的當事人有權利想你提出索要賠償。”
賠償就等于錢。
吳翠花是把錢看得比命都重要,“我沒錢,要命一條,要錢沒有!”
律師看了一眼沈傾清,她微微頷首,律師就道:“事情也不是不能解決,只要你讓我的當事人滿意,賠償還是可以商量的嘛。”
吳翠花狠狠咬牙,這意思就是要斷絕關系,才能不要賠償,“要斷絕關系,可以啊,但是我有要求,我要錢!這不是勒索,她是我的女兒,提前支付給我養老費是正常的吧?”
她也學聰明了,懂的從法律的角度出發。
這話聽起來,倒真沒錯,律師就說:“當然沒問題,您要多少呢?”
“五十萬!”
吳翠花伸出一巴掌,臉上滿是得意與貪婪。
不管張曉桃能不能拿出來,她都不虧,拿不出來,就繼續做她女人,被她壓榨出所有的價值。
拿出來了,五十萬啊,夠她給兒子買套房了!
律師轉頭看向張曉桃,溫聲道:“張小姐,你看?”
張曉桃面如死灰,徹底絕望,“我……”拿不出來那么多錢,她之前賺到的錢全都給弟弟治病了。
她現在的存款也就只有四位數,勉強維持自己和弟弟的開銷。
別說五十萬,就是五萬也沒有。
旁邊的沈傾清已經拿出支票,刷刷寫下一行字,輕飄飄地扔給吳翠花,紙險些掉在地上,吳翠花連忙撿起來,仔仔細細看了又看。
當確定上面真有五十萬的時候,她咧開嘴角,笑的燦爛。
“滾蛋。”
沈傾清聲音里帶著冷意。
吳翠花卻絲毫不在意,連忙把支票收起來,就連要被拘留一個月的兒子,她也不擔心了,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就忙不迭走了,生怕張曉桃會反悔。
她甚至出去的途中,都沒有看張曉桃一眼。
仿佛,她就沒有這個女兒。
等人走后,沈傾清等人也離開了警局,剛出去,張曉桃就哭了出來,她捂著臉蹲在馬路上,哭的稀里嘩啦。
沈傾清沒有說話,哭出來會好受一些。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張曉桃才慢慢止住哭聲,蹲的太久,腿麻了,一個踉蹌朝地上撲去。
可她沒有摔倒,她被一雙柔軟的手扶住了。
“沒事吧?”
聽到沈傾清的聲音,張曉桃忽然就冷靜下來了,搖搖頭,“謝謝你,沈小姐,如果不是你幫我,我真不知道怎么才能離開那個剝削我的家。”
“我是幫你,也是幫我自己。”
其實沈傾清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看到吳翠花,就像看到沈志忠,同樣都是父母。
他們的貪婪與偏心,都毫無隱藏,令人作嘔。
張曉桃擦干凈臉上的眼淚,聲音還有些哽咽,“不管怎么說,你都是我的恩人,你幫了我太多太多,我以后會報答你的,欠了你的錢,我也會還你,我拼了命賺錢,也一定還你!”
沈傾清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那是以后的事,但是現在,你還是趕緊回去好好洗把臉,休息一下。”
張曉桃重重點頭,渾身充滿了干勁,她現在脫離了那個家,已經可以開始幸福生活了。
……
吳翠花從來沒有揣著這么多的錢,一時間心里忐忑,就怕被人看到了來搶,她緊緊抱著懷,也不敢坐車,就小心翼翼往家走。
人越多,她越害怕,總覺得所有人都在看她。
于是走著走著,就走到了胡同里,這下沒人了,她反而安心了,拍了拍胸脯,加快步伐。
走到一個拐角處,眼前忽然一暗,一個麻袋套了進來。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推倒在地上,鋪天蓋地的拳打腳踢雨點般落下來,她只來得及護住自己的要害,以及心口的支票。
痛,好痛。
吳翠花從來沒有這么痛過,她從小生活條件雖然不是很好,但也從來沒有被人這么打過。
時間仿佛變得無比漫長,她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從最開始還能嚎叫,到后來的根本叫不出聲來。
身上還能感覺到疼痛的地方越來越少,仿佛是被打的麻木了。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周圍變得一片安靜,她這才意識到,那些人停手了,她試著要爬起來,可剛一起身,就重新跌倒。
她終于忍不住趴在地上失聲痛哭。
那群打人的走出巷子,就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傅爺,一切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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