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櫻回到家里,臉色陰沉沉的,就連傭人和她說話,她都沒理,這樣的反常讓傭人有些擔心。
回到房間,她面無表情地坐在床邊,手緊緊地攥著床單,臉上一改面對傅景疏的溫柔和善,陰沉的近乎猙獰。
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可怕。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身朝衛生間走去,打開水龍頭,冰涼刺骨的水瞬間澆在頭上。
滲透衣料,劃過身體。
冰冷,像是一把利劍刺透了四肢百骸,讓她渾身仿佛陷入冰窖,不到一分鐘就四肢僵硬,只能靠在墻上才勉強站住。
她身體本就不好,根本受不得這樣的冷水。
可她卻在這冷水中,笑了起來,笑的暢快,笑的燦爛,只有這樣,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等到傅景疏回來,傭人立刻迎上去,“先生,陸小姐一直都沒有出來,我擔心她會不會出什么事,您快上去看看吧。”
傅景疏一言不發往樓上走。
陸晚櫻就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閉著眼睛似乎是睡著了,他試了一下,她的額頭溫度有些高。
他看了一會兒陸晚櫻,拿出手機給家庭醫生打電話。
掛了電話,他聽到陸晚櫻在呢喃什么,聽不清楚,他在床邊坐下,這才聽清楚了她輕微的呢喃。
“不要,不要……放過我……”
他微微皺眉,還以為她是想起了那些過往,于是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可在那一瞬間,腦海中閃過一個人。
他的手就停在了半空,落不下去。
“沈傾清……放過我吧……”
傅景疏目光一凝,臥室里一時安靜的針落可聞,忽然,他猛然起身,拿著手機到了臥室外面。
房門關上的同時,電話也被接通了。
“喂。”
聽到沈傾清的聲音,傅景疏眉眼柔和下來,但語氣卻有些涼,“我跟你說過,不要再做這種事。”
“什么?”
“我跟你解釋過了,清清,我再說一遍。”傅景疏聲音嚴肅,“我跟陸晚櫻不是你想的那樣。”
沈傾清心下一凜,聲音平靜,“你什么意思?”
傅景疏靠在墻邊,揉了揉眉心,干脆把話挑明,“你是不是找陸晚櫻的麻煩了?”
沈傾清輕笑了一聲,聲音很輕,“誰跟你說的?”
這話就是默認了。
傅景疏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清清,你一向識大體,也聰明,你應該知道我不會騙你,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不要再多想了,也不要再對她出手。”
她的手段,陸晚櫻根本應付不來。
電話那邊,沈傾清許久沒說話,傅景疏默了默,再度說道:“我也不是怪你,只是陸晚櫻和普通人不一樣,不能……”
“你信她?”
對方忽然問,傅景疏一頓,直接告訴他,這個問題不能回答。
但顯然,沈傾清也不需要他回答,淡淡道:“不過都不重要了,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解釋,這話,我只說一遍。”
“我沒有欺負她。”
說完這句話,就要掛電話。
傅景疏忙說:“別掛!”
沈傾清也不知道為何,原本要按下掛斷鍵的手忽然停住,隱隱屏住呼吸,想要聽他還會說什么。
“清清,我不是責怪你的意思。”傅景疏想要解釋,“我只是有點擔心,她和普通人不一樣,如果她再出什么事,那我真的會愧疚一輩子。”
擔心,愧疚一輩子。
沈傾清覺得剛才還心懷希望以為他會說出人話的自己蠢得可以,“原來你是擔心陸小姐啊,那簡單,你看好她,把她帶在身邊,拴在褲腰帶上,就放心了。”
“沈傾清!”
這話說的曖昧,傅景疏也有些生氣,他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沈傾清冷笑,“和普通人不一樣,當然不一樣,她是你的心上人,傅景疏,我真是小瞧你了。”
“什么意思?”
“既然舊情人回來了,你大大方方跟我說,我還能不成全你們嗎?”沈傾清心中憋著怒火,言語間帶著刺,“難道你以為我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還是你認為我離開你就不能活?”
傅景疏臉色驟然冰冷。
大概是這幾天因為這個陸晚櫻吵過太多次架,尤其是今天,沈傾清本就因為工作的事情很累,他還打電話來不分青紅皂白一頓質問。
沈傾清忍無可忍,直接冷聲道:“你放心,我不會纏著你,你喜歡誰,和誰在一起是你的事。”
“沈傾清,你不要胡說!”傅景疏聽出這話中決絕之意,心中難得有些慌。
就在這時,憑空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
“景疏,你怎么回來了?”陸晚櫻臉色還很蒼白,腳步緩慢地走出門,看到他就下意識露出一抹笑。
傅景疏下意識后退一步,看了一眼手機。
陸晚櫻腳步一頓,也跟著看過去,眼神閃了閃,忽然柔聲說道:“景疏,你是知道我生病了,才會來看我的嗎?”
話說到這里,電話那邊的沈傾清肯定是聽到了。
傅景疏也沒有再避,“你先回去休息吧。”
陸晚櫻有些虛弱地靠在墻上,聲音婉轉動聽,隱隱帶著擔心,“景疏,你是在跟沈小姐打電話嗎?沈小姐是不是誤會了什么?不如我幫你跟她解釋,我們之間不是她想象的那樣,讓她不要誤會,也不要再針對我了。”
話說完,就一把捂住嘴巴,仿佛說錯了話。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這樣說,只是……哎呀,景疏,你別因為我和沈小姐吵架就是了,這樣我會內疚的。”
傅景疏眸色深邃地看了她一眼,“沒事,你先回去休息。”
電話那邊的沈傾清再也受不了這兩人的糾纏,尤其是陸晚櫻的茶言茶語,她隔著電話都覺得綠茶味特濃!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她這語氣頗有些陰陽怪氣,傅景疏沉聲道:“你別亂說。”
陸晚櫻偏在這時湊過來,“景疏,沈小姐說什么了?是不是誤會了?”
傅景疏就算再直男,也明白她在這個時候開口是不合時宜的,但想到她還在發燒當中,訓斥的話就說不出口。
他總不能跟個病人計較。
“行了,別在我面前秀恩愛,既然你們這么恩愛,那我就成全你們。”沈傾清忽然冷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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