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烈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沈傾清嘆了口氣,“我不能走。”
“你現在說不能走?!”裴烈被氣笑了,“我大費周章安排著一切,你現在告訴我,你不走,那我折騰什么?”
旁邊的牢頭也滿臉不可思議。
眼前就差臨門一腳,就可以逃出生天,居然還有人不愿意走,難不成愛上地牢了?
唯有傅景疏目光凝重,單手握住了她的手。
沈傾清看了他一眼,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一定看得出來我的打算。”
“我不同意。”
傅景疏冷著臉,不容置疑。
兩人的對話就跟打啞謎似的,裴烈和牢頭都聽得一頭霧水。
“他們在說什么?”牢頭低聲問,他看了看時間,有些著急,“大殿下,讓她們趕快出來,趕緊走吧,否則時間來不及了!”
這座地牢有很多看守的人,看著他們牢房總共四個,另外三個,被老頭給放倒了。
但其他看守的人還在。
只是他對這些人的換班時間很了解,好不容易在這個時候,有十分鐘的空隙。
一旦超過這個時間,巡邏的人回來,他們誰也走不掉。
裴烈催促道:“不管你們在說什么,先出來,我送你們離開,離開這里再說其他的。”
他讓牢頭去將king和老頭叫出來。
沈傾清將傅景疏往前一推,“你走吧。”
裴烈一愣。
傅景疏的反應更加靈敏,準確無誤地抓住她的手,“你不走,我也不會走。”
“景疏!”
裴烈驚愕地看著沈傾清,“你想自己留下?”
沈傾清淡淡道:“我不能走,特效藥還沒到手。”
“那個需要特效藥的人,對你來說就那么重要?”
“嗯。”
裴烈咬了咬牙,一把將沈傾清拉過來,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說完才察覺到傅景疏的目光正瞪著他。
他嘴角抽了下,自覺松開握著那只纖細手臂的手。
“走不走?”
沈傾清沉吟片刻,“你有把握?”
裴烈一字一頓,“一半一半。”
“……好。”沈傾清沒有過多猶豫,反正目前來說,好像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了,“我們走。”
她主動拉起傅景疏的手,兩人出了地牢。
那邊牢頭也將king和老頭帶來了,幾人跟隨裴烈和老頭,從后門悄無聲息地出了地牢。
牢頭回頭將門關上,低聲解釋:“免得里面的人發現。”
結果一轉身,一束極為強烈的光芒直直照過來,他不由捂住眼睛,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沈傾清等人也看到了那束強光,都被晃得睜不開眼。
周圍亮起一束束小一些的光束,那道強光終于滅掉,眼前是黑壓壓的一群人。
左右兩邊,戴著面具的守衛齊刷刷站成一排。
就在正前方,王站在那里,臉色極為難看,身旁是裴希,還有今天留在王宮休息的幾位長老。
裴希幽幽道:“大哥和賊人勾結,意欲何為?”
裴烈咬牙道:“你少給我扣帽子,我從來沒有和賊人勾結,先不說我會不會做這件事,他們也并不是賊人。”
“都已經押入地牢,還不是賊人?”裴希徐徐問道,“難道,大哥覺得是父王抓錯了人?”
裴烈寒聲道:“別挑撥離間!”
這么幼稚的手段,父王絕不會相信的!
王沉聲開口:“裴烈,你太讓我失望了。”
裴烈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父王?!難道您真的相信裴希的話?真的覺得我會和賊人勾結?”
“事實擺在眼前。”
王的目光在他和沈傾清等人身上掃過,懷疑在眼中閃爍。
裴烈暗暗咬牙,卻不敢對父王不敬,只能恨恨看向裴希,“你到底跟父王說了什么?”
“我可什么都沒說。”裴希攤攤手,滿臉無奈,“大哥,父王是個英明的王,你做了什么,他都看在眼里,自己也會判斷,完全不需要我來說多余的話。”
“放屁!”
裴烈本不是粗俗的人,但此時此刻也是實在忍不住了。
可這話一說出口,反而惹怒了王,“住口,裴烈,你所作所為,都被我親眼所見,難道你還不知悔改嗎?”
裴烈有些艱難地開口:“父王,我……”
“好了。”王擺擺手,不想再聽,“你和地牢的罪犯勾結,按照律法,應該壓入大牢嚴家審問,但是……”
畢竟是他的兒子,他有些心軟。
裴希適時勸道:“父王,其實您也不必太生氣,我相信,大哥一定不是故意犯下這種大逆不道的罪名,他肯定是有苦衷的,您不如先將他帶回去,好好問清楚。”
他看似求情,可字字句句都在提醒王。
大逆不道,罪名……多么恐怖的字眼,眾目睽睽之下,就算王有心要繞他一次,都無法開口。
“先將其壓入地牢。”
王下了命令,也不去看裴烈,背著手,側過身,反復對這個兒子已經徹底失望。
可沈傾清卻看到王眼中閃過的一抹心虛。
看來,這位王也不是全然懷疑裴烈。
只是偏心而已。
裴烈忽然笑了一聲,啞聲道:“父王,你當真不知道,我和這位沈小姐沒有半點瓜葛嗎?”
王臉色一僵。
吳老和孫老對視一眼。
不愿意事情鬧大,孫老適時站出來做和事老,“大殿下,你不要再說了,自古以來,王室子弟,都不許和地牢中人有所牽扯,凡是觸犯者必受到懲罰,難道你忘了嗎?”
“是啊,現在王對你已經是留了情面了。”吳老給他使了一個眼色。
裴烈知道,兩位長老在做和事老,在提醒他,過猶不及,不能再鬧,否則會激怒父王……
可道理都懂,要做到太難了。
他這一生,除了兒時在母后身邊,長大之后,就一直聽從父王命令,可以說是父王手中最銳利的一把刀。
可到最后,連點基本的信任都換不來嗎?
“父王,如果我說我沒有,你信嗎?”他深深地看著王,固執的要一個答案。
“大膽!你還敢質問我?!”
王避而不答,憤怒地看著裴烈,仿佛他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
裴烈哪兒還有不明白的,問再多,也失去了意義,他深吸口氣,在守衛們上來壓他的時候,選擇放棄抵抗。
他看向沈傾清等人,臉上充滿了疲憊。
“抱歉啊,沒能救你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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