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音哭的梨花帶雨,在鐘離焰懷里嗚嗚咽咽良久。

  男人一直耐心的哄著。

  哄到最后,她吸了吸鼻子,眼眸紅紅,可憐兮兮的祈求:“爹,您一定要救下成瑾啊……”

  云知音摸摸平坦的小腹:“我懷孕了……”

  鐘離焰愣了愣,眼眸中閃過一絲喜悅:“真的嗎?”

  他趕緊道:“音音你放心,爹一定想辦法幫你把他救回來。”

  “你乖乖等著,好好休息,別傷了胎氣。”

  云知音咬著唇瓣,怯怯點頭。

  待到從房間出去后,她擦干眼淚,掌心緊緊攥成拳頭。

  云知音心知肚明,溫成瑾這次被抓,大概率回不來了。

  溫晏離是什么人,月國曾經讓溫成瑾逃過一次,就絕不會讓他逃第二次。

  不過話說回來,溫成瑾這個人,從前有著太子的光環在,云知音看他順眼。

  如今,他變成她爹手下的一條狗,卑微下賤,自甘墮落,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

  短短一年,云知音對他曾經的愛意,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

  現在溫成瑾的死活,她其實根本不在乎。

  之所以請求鐘離焰一定要救下溫成瑾,是她知道溫成瑾救不活回不來,才這般要求的。

  鐘離焰對她極好,答應她的事一向說到做到,若是這一件事做不到,他一定會心存愧疚,也一定會好好的幫她報仇。

  在祁國一年,即便被鐘離焰寵著,她也依舊很難入眠,恨意在日漸增長。

  憑什么她要被迫逃跑,要成為月國的逃犯,眾叛親離。

  憑什么云念念就可以與溫晏離和和美美,幸福生子。

  她不甘心。

  她失去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兩個人。

  溫晏離,云念念,她就算傾盡一切,也要讓他們好看。

  云知音摸摸平坦的小腹,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眼眸里盡是狠光。

  *

  從玉城回京這一路,走的要快一些。

  剛到三月,他們從遍地雪白的世界一路向南,從荒蕪之地到一片翠綠,生機盎然。

  即便是加快了行程,但不管怎么說,隊伍里有一個剛剛生產的女子,還有一個小嬰兒,夜里是受不了涼的,一定要找到客棧休息。

  就這樣走走停停,經歷山川湖泊,這才走到幸城東邊。

  要去到京城,這條是必經之路,走到這里,是最危險的地方。

  幸城邊臨月國主戰場,溫子墨便在這里。

  聽聞他們到了這,男子安頓好軍務,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入夜十分,一行人留宿在客棧中。

  溫子墨卸下一身盔甲,這才小心翼翼的抱住小牧。

  小嬰兒乖乖躺在襁褓里,眼眸黑溜溜的,眨巴著大眼睛呆呼呼看著他,不哭也不鬧。

  溫子墨面上欣喜,抱著他晃來晃去:“三嫂,這孩子一看就有靈性。”

  云念念正翻著包裹,溫柔的笑了笑,與他分享著:“他還挺乖的,一路上不怎么哭鬧,喝些牛乳就能睡。”

  “性子穩重,倒是挺像三皇兄的。”

  溫子墨看著星牧脖子上掛著的平安鎖,是皇后求來的,他親自送給云念念的那塊。

  男子有了很強烈的成就感。

  彼時,溫晏離坐在一旁,安靜的看著。

  云念念回過頭來,朝溫子墨伸出手:“子墨,把星牧放下,你手給我。”

  他心頭疑惑,卻乖乖照做。

  云念念將一個樸素的小瓷瓶放在他掌心上:“這是我自己做的藥膏,可以止血祛疤,這里還有很多,你等下帶回去,傷處每天涂上一兩次,不夠的話我再給你做。”

  溫子墨愣了愣:“三嫂?你怎么知道我受傷了?”

  三天前剛剛經歷了一場戰爭,他傷到了腰部。

  主將受傷不宜聲張,讓有心的人聽到,恐怕會生出事端,他一直隱瞞著,溫晏離都沒告訴。

  可剛到這里不久,云念念便看出來了。

  小姑娘溫柔一笑:“你剛剛抱星牧的時候,彎腰動作有點怪,我又聞到了金瘡藥味道。”

  溫子墨瞬間語塞,呆愣在原地。

  溫晏離皺著眉頭,大步靠近,一只手拿著藥膏,一只手拎著他的衣領,拉著他便往外拽:“我看看。”

  不等云念念再說話,他帶著溫子墨去了隔壁的房間。

  云念念坐下來哄星牧。

  小嬰兒很好哄,本就有些困頓,一會兒就睡著了。

  房間外面有暗衛守著,門忽然被推開一個小角角。

  是從外面頂開的,一條小小的縫隙。

  平安搖著尾巴進來,在床前坐好,仰著腦袋看她。

  是的,這只小黃狗,也跟著他們從虞國到了月國。

  小狗平時也很乖,不會亂咬人不會亂叫,

  云念念很喜歡它,彎腰摸摸它的腦袋:“怎么了?餓了?”

  它歪著腦袋,四下張望之后,在房間里找了一個小角落,跑過去縮成一團,懶洋洋打個哈欠,要睡覺覺的意思。

  云念念把毛毯卷成一個小窩,給它墊上。

  剛折騰完,溫晏離和溫子墨回來了。

  平安抬了抬眼,吭哧吭哧背過身子,乖乖的睡覺。

  溫晏離冷著臉,搶他的折扇敲他腦袋:“這么深的傷口,你啞巴了?也不知說?”

  溫子墨捂著腦門,乖乖站好,感受到他們的關心,還在嘿嘿傻笑。

  “傷的很重嗎?”

  云念念將剩下的小瓷瓶一股腦倒進他懷里:“子墨,這些你留著回去用?用的藥材都是師爺爺種出來的,都是好藥,肯定比你的金瘡藥好用。”

  她問:“傷口多長多深?”

  未等溫子墨回復,溫晏離按住他的肩,將他旋轉一圈按在墻上。

  男子指著溫子墨的腰,隔著一層衣服給云念念比劃。

  “這里到這里,是刀傷,傷口最深處有這么深。”

  溫子墨:“……”

  “這么深啊……”

  云念念皺了皺眉:“那可要好好養養,你剛剛看完,有給他包扎好嗎?”

  “……”

  “……”

  哥哥嫂嫂盯著他的后背議論,溫子墨多多少少感覺到了羞。

  他額頭抵墻,獨自沉默。

  下次不再隱瞞了,就算有人打死他三皇兄,他也絕對不隱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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