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第一屆橋梁建造研討會議室。
不大的房間里，聚滿了從各地調來的精英級專家，他們正眉頭緊鎖，手中快速做著筆記，聽取坐在中心位置柳允兒的報告。
這次會議氛圍十分凝重，不少專家不斷的嘆氣，有的停止書寫，面情掛滿了不耐煩。
“劉導，我打斷一下。”
周見深站了起來。
“周博士，您請說。”
柳允兒伸出手，禮貌道。
“我很想問一下，你說的這些靠不靠譜，S級橋梁鋼？這明擺著是個幌子，別說他紅星軋鋼廠，就算太元三大鋼也沒有這個實力吧？首先咱們國家從54年全面接受東北重工廠以后，才開始的煉鋼計劃，設備還是土法制，這才短短幾年？嗯？幾年？”
周見深情緒頗為激動，不光眼睛環繞一圈人，手也輕顫了起來。
“我雖然不是煉鋼專業出身，但也清楚，這S級鋼材需要攻克的難題，提升的設備。十年內咱們國家也造不出來。劉導，恕我直言，你這是浪費大家的時間，我的話說完了。”
前者發完牢騷后，整個會議室的氛圍驟降，陷入僵局。
柳允兒一時間無言以對。
“劉導，老周情緒是激動了點，您別見外，可老周說的也是實情，建國后，上級一聲令下，大家從國外回來，投身祖國建設，哪怕條件再艱苦，再辛勞，大伙兒也沒有半句怨言，怕只怕時間不夠用。”
錢之堂扶了扶眼鏡說道，“就拿老周來說，鷹國水利工程博士，一身的學識，國內條件落后無法施展，但他說啥了嗎？二話不說，立馬轉行到基礎橋梁理論，西江短程板橋，越河中程板橋，不也是老周帶領大伙干起來的嗎？老周沒別的意思，但也代表了大家的意見，你說說，我們大伙抓緊分秒建設國家，可他紅星軋鋼廠倒好，為了博眼球，就造謠能生產S級鋼材，把大家騙到一起？他娘的，過分。”
一番話，頓時引爆了所有人的怒火。
“老錢說的不錯。我們都是知識分子，不是農民出身，也別嫌棄說話難題，他娘的，紅星軋鋼廠什么地位？他能不能生產S級鋼材，你劉導不懂，洪部長不懂，我們還能不懂？”
“國家根本就沒有S級橋梁鋼的設備，理論層面就是繆談，何來生產一說？”
“沒有S級橋梁鋼，長江的吊鋼型設計，那就是無水之源，光河面的寬度就十幾公里，能達到我們的構想嗎？不可能。”
“S級鋼就算他有，那橋縫焊接口的S級螺絲鋼他有嗎？內部鋼管增加壓強的管線鋼他有嗎？都沒有。”
“既然沒有，劉導，你把大家伙叫來干什么？喝茶聊天，大搞幻想主義嗎？”
大家發完火后，錢之堂語重心長的說道：“落后挨打的道理大家都懂，在座的誰不著急？可是咱們剛起步，一切都得一步一個腳印的踩出來，劉導，你得反思，別被那小廠騙了。”
“行了，我還得回去研究棉花的落果問題，要成功了，一畝棉花少說增產百斤，全國多少棉花地？”
錢之堂起身，準備離開。
“我也該走了。”
“走吧，別耽誤時間了。”
嘩啦啦，會議室響起了椅子劃動的聲音。
柳允兒有些著急，連忙說道：“大家等一等。我也知道現在國內沒有十分專業的橋梁專家，大家伙哪一個不是身兼多個研究領域，我明白大家的辛苦，可是，相信我一次，紅星軋鋼廠絕對有能力生產S級橋梁鋼。”
“劉導，你怎么還不開竅，起碼得拿出來樣品吧？”
“對，口說無憑，他有能力，樣品？”
柳允兒捏著拳頭，咬牙說道：“就一天時間。我把樣品帶到大家面前，如果辦不到，我跪下來給大家賠罪。”
見柳允兒態度誠懇，大家神情都有些為難，畢竟是上級領導，他們有反對權，可是這下跪一類的，不給面子也說不過去了。
“好吧劉導，就一天時間。”
“明天中午之前看不到樣品，我就得走了，下面實在是脫不開身。”
“唉，行，一天吧。”
專家們無奈的離開了，柳允兒總算是松了口氣，因為趙國強說過，這幾天橋梁鋼的樣品就會出來，她得去紅星軋鋼廠看看，不然難以服眾。
……
紅星軋鋼廠。
趙國強手里拿著一塊精致的鋼材，它體積很小，只有巴掌大，但是密度極高，說明有極好的韌性，再看橫截面沒有任何起皺，是S級橋梁鋼沒錯了。
“很好，不錯。”
趙國強墊了下，這點體積，卻有二十多斤重，遠超合格標準，“周云龍，第一次用設備，就達成要求了，中午獎勵雞腿。”
“廠長，您的設備厲害，只要操作準確就能產鋼，跟我沒關系。”
周云龍謙虛的說道。
“你小子，呵呵，行了，長江大橋的建造刻不容緩，你現在帶領大伙勁往一處使，月底爭取生產出一百萬噸橋梁鋼，要礦要人，隨時跟我提。”
趙國強澹澹道，這樣的話，就能達到年產千萬噸的升級需求了。
“明白廠長。”
就在談話間，一個工人在外面大聲說道：“廠長，上級來人了。是劉導。”
這柳允兒級別很高，她的到來，讓不少廠工都十分的震驚。
“讓她等會兒，我再交代幾句。”
趙國強澹道。
廠區外，柳允兒邊等邊四處轉悠，當她來到核心煉鋼廠區的時候，想要進去看看，但是被人擋住了：“劉導，非廠長指定人員，任何人不許入內。就算是洪專家來了也不行。”
柳允兒撇撇嘴道：“誰規定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誰說話？”
“趙國強廠長規定的。我知道在和劉導說話。”
柳允兒很無奈，盡管好奇，但是趙國強下的命令，她也沒辦法。
這時，趙國強穿著安全服走了出來：“劉導，久等了。”
回頭看去，柳允兒眼前一亮，心中也十分的驚訝，這趙國強學長穿的衣服好特別，在其他軋鋼廠根本就沒有見過的。
“趙國強學長，您這衣服好厲害的樣子。”
柳允兒睜大眼睛問道。因為這衣服從來沒見過，看起來里面仿佛充了氣似的，還有幾個按鈕，一看就是含有科技的東西。
“恒壓安全服，廠區煉鋼溫度太高，有的人受不了，很容易造成安全事故。”
趙國強澹澹解釋。
“好厲害，我都沒聽說過，米國新產品嗎？”
柳允兒一臉崇拜的樣子。
“不是，自己隨便研究的。”
趙國強笑道，三十年后的米國都沒這技術，呵呵。
“真不愧是趙國強學長，這衣服的功效不錯，完全可以推廣到其他軋鋼廠。”
柳允兒十分的佩服。
“不可能，單套造價六千塊，就算我們廠，也只有核心員工才有的穿。”
“額。六千塊？”
柳允兒驚呆了，滿眼錯愕。
六千塊的安全服，金子做的嗎？太夸張了吧。
“放心，沒用國家資源。”
“沒事學長，洪專家說了，只要您需要，這錢咬牙也會湊出來的。”
“話說，你這次來，是為了樣品吧？”
“嗯，是的趙國強學長，您不知道，從各地來的專家們，都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只挽留了一天時間……”
“小周，拿過來。”
趙國強擺擺手，周云龍立馬上前，將樣品遞給了柳允兒。
吧嗒。
柳允兒一個沒拿穩，樣品直接掉在了地上。
“你這小子，心眼這么實，都不知道給劉導提醒下？”
趙國強瞪著眼睛。
“廠長，我以為您會提醒。”
“還敢嘴硬，滾進去干活。”
“是。”
趙國強一腳把周云龍踹了進去。
而柳允兒蹲在地上，心情久久無法平息，她的神情，她的眼睛，都寫滿了震驚和不可思議。
“趙國強學長，真的是S級橋梁鋼。真是太厲害了，我真的沒想到，您真給造出來了。”
柳允兒十足震撼，心情激動到了極點。
“還能有假？就這密度和重量，也只有S級橋梁鋼有了。”
趙國強緩緩說道，讓兩個工人先把樣品拿下去了。
“太好了。趙國強學長，我真的替國家，替洪專家，感謝您了。”
柳允兒深情的給趙國強鞠了一躬，沒有絲毫的做作。
生產出S級橋梁鋼，絕對稱得上是華夏國發展建設中，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大事。
它代表了以后不用再低頭下氣，向外國張口，極大的增強了民族自信心。
同時也向世界證明了華夏國的煉鋼水準，已經達到了世界級別。
“背負的使命如此，沒什么好感謝的，何況，這才哪到哪，一個橋梁鋼而已。”
趙國強緩緩說道，毫不在意的樣子。
柳允兒愕然。
她感覺趙國強學長不但更神秘，也更帥氣，更值得人尊敬了。
“吃了飯再走，明天早上，我帶著樣品去你那。”
趙國強說道。
中午開飯了。
食堂里熱火朝天。
工人們拿著飯盤，排著隊，有說有笑的等待打飯。
食堂窗口，足足有六個大窗戶。
這就讓大家不用等很長時間。
傻柱大聲喊道：“吃多少拿多少，廠長說了，不許浪費，許大茂，說的就是你，兩個鴨腿，你他娘吃的完嗎。”
“呵。用你管？我只要能吃飽。也是廠長說的。”
許大茂反駁道。
傻柱差點沒一勺子抽過去。
“哥。小籠包太搶手了，快點上呀。”
何雨水感覺都快忙不過來了，自從趙國強宣布廠區福利改革后，食堂也進行了擴建補充人手。
被趙國強委任食堂總廚師長的傻柱，也有了招人的權利，所以，他干脆讓妹妹辭職，直接到紅星軋鋼廠上班，傳出去有面子不說，待遇還好。
多少人擠破腦袋都進不來。
“著急什么呀，正在蒸著。”
傻柱應聲道。
看到這一幕，柳允兒再次被驚呆了，工人食堂都是這標準？
用的是餐盤，不是餐盒，而且打飯不用付飯票，只要不浪費，吃多少打多少，更驚嘆的是，菜品種類繁多，葷素搭配，雞鴨魚肉樣樣有，還兼顧了來自南北方的工人口味，米飯面條，天吶。
這食堂太牛了。
就算是洪部長所在的102研究院，也沒有如此驚人的規模。
“趙國強學長，這食堂今天改善伙食？”
柳允兒呆呆的問，不住吞了下口水。
“改善什么伙食，天天這標準，不吃飽，哪里來的力氣干活？”
趙國強不以為然澹澹說道。
“額。天天這標準？”柳允兒差點沒站穩，在憑票供應、工人工資待遇普遍低的年代，普通的老百姓誰家這么奢侈？天天能吃起肉？還不是得等過年？
可是這，太夸張了。
“沒什么好吃驚的，紅星軋鋼廠的鋼材已經供不應求了，全國上下的建設隊，誰不排隊找我？相比產生的巨大經濟效益，這點伙食費算什么，紅星軋鋼廠的食堂，可是要向現代化，標準化，營養化全面發展。”
趙國強微笑說道。
“太厲害了。”
柳允兒睜大眼睛道。
“以后別用這個了，我教你一個表達內心驚訝的新詞匯。”
“什么？”柳允兒懵懵的。
“臥槽。來試試。”
“臥槽？”
“怎么樣，感覺是不是很爽？臥槽，對就這樣。”“臥槽？。”柳允兒訝然，這兩個字雖然組合的很奇怪，但是全力喊出來的時候，的確能把胸中的那口氣給釋放而出，簡直是太神奇了。
吃完飯，揮手道別。
“趙國強學長，明天記得。”
“放心。”
將柳允兒送走，趙國強回到食堂，工人們也走的差不多了。
看到趙國強，傻柱放下手里活，連忙走了過來：“廠長，我想求您一件事。”
“說吧。”
“是這樣的，我想讓我妹妹，擔任您說的特殊伙食掌勺。”
傻柱擦了下手，連忙招呼何雨水，“快過來，還不來見廠長？”
何雨水正在擦桌子，很快跑了過來，面帶微笑，興奮道：“廠長您好，我是他妹妹何雨水。”
見到趙國強，何雨水眼前一亮。
帥就不說了，還有本事。
簡直是所有女生的夢中情人。
一時間，何雨水心中蕩漾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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