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對于許大-茂的這種利己主義，趙國強并不覺得有什么錯。
反倒是覺得這樣的精致利己主義，總好過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私底下卻喪盡天良的一些人。
起碼他也算是個“真實”的人。
沒多久在李懷得的帶領下，許大-茂滿臉笑容的來到了實驗車間的辦公室。
“國強老弟，可算是見到你了。”
許大-茂有些激動，一進來就喊了一聲“國強老弟”主動上前想要和趙國強握手。
這時李懷得急忙伸手在許大-茂手臂上打了一下。
“什么國強老弟，許大-茂你小子會不會說話，那個叫趙工程師。”
李懷得心想我伺候這么久了都沒敢跟人家趙國強稱兄道弟，你許大-茂配嗎？
許大-茂頓時一怔急忙改了口。
“許大-茂，我對你有些印象。”
趙國強擺了擺手，示意許大-茂坐下。
許大-茂笑了笑道：“趙工，豈止是見過幾回啊。”
“我告訴您，當初我跟趙工還一起喝過酒呢，趙工當初剛進院里的時候，易中海劉海中還有何雨柱他們經常刁難趙工，我當時非常看不過去。”
“那次是因為什么事情來著好像是因為你叔叔生前欠了賈家一塊錢的事情，易中海他們非要讓你還錢給賈家，可是你初來乍到，那些人也沒跟你交代過這件事，所以你就據理力爭堅持不肯還這稀里湖涂的一塊錢。”
“就為了這事賈老太婆在院里一陣編排你說你欠錢不還，其實這件事誰都沒聽說過，完全有可能是賈老太婆看你好欺負故意占你便宜，當時咱倆喝酒的時候我還安慰過趙工。”
趙國強想了想已經不太記得這件事了。
有可能是自己忘了，也有可能是許大-茂杜撰的，不過當初賈家因為一塊錢的事情訛詐過自己倒是真的。
趙國強笑了笑問道：“是嗎？咱兩真的一起喝過酒？”
許大-茂一臉嚴肅認真的道：“趙工貴人多忘事，不過這件事我敢用我的人格保證。”
趙國強點了點頭：“那當初還真得謝謝你。”
許大-茂趕忙擺了擺手道：“趙工說的哪里的話，要說寫我得感謝趙工，為我們紅星軋鋼廠帶來這么浩大的國家實驗工程，感謝趙工為我們國家科研事業做出的杰出貢獻，感謝……“
一旁的李懷得皺著眉頭看著滔滔不絕的許大-茂。
心想這小子真能搶風頭，拍馬屁的功夫都快趕上自己了。
趙國強連忙打斷了許大-茂。
“許大-茂同志，這些客套話就算了，說說吧，今天特意來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
許大-茂點了點頭，鄭重其事的道：“不瞞趙工說，確實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跟您反饋一下。”
趙國強直接道：“那你就直說吧。”
許大-茂朝旁邊的李懷得看了一眼：“李副廠長，您能不能回避一下？”
李懷得微微一怔，心想回避可以，但是這話也不該你許大-茂說。
這時，趙國強反而道：“李副廠長是自己人，有什么說什么沒必要背著李副廠長。”
趙國強這句“自己人”瞬間令李懷得內心深處激動的翻墻蹈海。
李懷得心想這么長時間了，總算拉進了一點距離了……
許大-茂見趙國強這么說也就沒有繼續猶豫了。
臉色嚴肅的道：“其實是這么回事，我們院里易中海他們三個大爺，自從被街道委罷免了之后，這三個人心里好像一直不太服氣。”
“昨兒個我看院里十幾個人在易中海家召開了個特殊會議，我打聽到了這個會是我們院里那位德程望重的聾老太太主持的。”
“據我打聽到的消息聾老太太好像因為易中海他們被罷免的事情，近期要去街道委鬧事。”
“我覺得這個情況非常惡劣勢必會帶來很壞的影響，所以就想報告給趙工，請趙工拿個主意。”
趙國強微微皺了皺眉頭還沒說話，一旁的李懷得立馬瞪大眼珠子朝許大-茂道：“你們院里那幫子人真是不知死活啊，還敢去街道委鬧事？”
許大-茂解釋道：“李副廠長，你有所不知。”
“我們院里其他一些人確實沒這個本事，但是這個聾老太太的情況有些特殊，她是個五保戶還是個革命烈士家屬，街道委的人一向都給她面子，街道委現在那個劉主任一向有些忌憚聾老太太。”
李懷得聽這話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
“那就怪不得了，這年頭五保戶還好說，特別是基層的干部確實不敢得罪容易被扣帽子。“
許大-茂道：“是呀，就是這么個理兒，平常這聾老太太在院里的權威，那比易中海他們大多了，易中海這些年基本上都是圍在聾老太太后面轉，要不是聾老太太給他當靠山，當初這個一大爺他都不一定能當得上。”
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趙國強突然冷笑了一聲。
“五保戶，我想問問這兩個頭銜是真的還是假的？”
……
趙國強這話一說出來許大-茂和李懷得瞬間都有些發愣。
許大-茂沉思了一下。
“趙工，你剛才的話是在懷疑聾老太太這兩個頭銜的真實性？”
趙國強沒直接回應，朝許大-茂問道：“許大-茂，你也是四合院里的老人了，你爸媽以前就一直住在那個院里對吧？”
許大-茂急忙點頭說道：“對啊，我爸媽結婚的時候就是在四合院里結的，后來我和婁小娥結婚了，為了給我們騰房子，所以我爸媽才住到郊區去了。”
趙國強又問道：“那你住在四合院里這么久了，有聽說過聾老太太有什么子孫后代嗎？”
許大-茂立馬搖了搖頭：“沒聽說過啊，不過院里流傳過一些，說是聾老太太有三個兒子，其中兩個兒子參過軍，一個兒子小的時候夭折了，那兩個參過軍的兒子，其中一個還當過，聾老太太能評上烈家屬，就是因為這個當過兵的兒子。“
”對了，據說聾老太太當年還親手做過草鞋。“
趙國強冷笑了一聲：
“你剛剛所說的這些內容有什么真憑實據嗎？”
許大-茂勐地一怔：“那倒是沒有，都是院里很多年前就傳出來的內容了，我記得我十二三歲的時候就聽我爸媽聊到過這件事，最早這件事好像是從一大媽那里流傳出來的。”
“當時我爸好像是因為什么事情得罪了聾老太太，我媽就是因為從一大媽那里聽說了這件事之后，所以逼著我爸去給聾老太太道了歉，后來事情才解決了。”
“事實證明我媽當時的決策是對的，因為從一大媽那里流傳出來不久，這件事就在全院傳開了，十傳百百傳十，大家也都認可了，再說后來街道委也認可了這件事。”
趙國強眼珠子轉了轉，再次問道：“四合院里的大爺管理制度是哪一年誕生的？”
許大-茂眨了眨眼：“什么管理制度？”
旁邊的李懷得伸手在許大-茂后腦勺上拍了一下：
“趙工的意思是問你易中海他們是哪一年選舉成為你們院里大爺的，沒文化真可怕！”
許大-茂急忙道：“我記得好像是聾老太太評上家屬和五保戶之后的一兩年時間里，我算算今年二十八，聾老太太評上烈士家屬是在52年的時候，那易中海當上一大爺就應該是在53和54年之間，具體時間我忘了。”
趙國強點了點頭，分析道：“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聾老太太剛剛評上家屬之后，易中海就當上了院里的一大爺呢？還有聾老太太所謂的兒子根本沒人見過，只是從一大媽那里流傳出來的。”
“這三件事情之間有沒有一些特殊的關聯？”
許大-茂埋頭苦思了一下，使勁搖了搖頭。
“這三件事有什么關聯嗎？”
許大-茂話音剛落，一旁的李懷得突然勐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
有些激動的道：“趙工，你的意思我懂了。”
“我認為這三件事相隔時間很短，肯定有蹊蹺之處，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這三件事或許是易中海和聾老太太之間的一個陰謀？”
趙國強略帶贊賞性的朝李懷得點了點頭。
“李副廠長不愧是紅星軋鋼廠的二把手腦子轉的很快。”
李懷得笑了笑道：“我這點腦子跟趙工相比差的太遠了，如果不是趙工暗示的這么明顯了，我估計還想不到這一層。”
一旁的許大-茂依舊不明所以。
“陰謀？到底什么意思啊李副廠長？”
李懷得哈哈笑了笑：“瞧瞧你這豬腦子，到現在還沒轉過彎來呢。”
“這么跟你說吧，簡單來說這就是聾老太太和易中海互相商量出來的一條能使他們雙方都得力的陰招。”
“這聾老太太以前跟易中海的關系應該就不錯，而且易中海可能也會偶爾接濟聾老太太。”
“當然這種接濟的背后可能也有原因，她是一個孤寡老人在四合院里的輩分又程，易中海偶爾接濟她多少能幫他在四合院里贏得一些名聲。”
“但是如此長年累月的接濟她，易中海估計也知道不是回事，所以易中海很可能想到了利用弄虛作假，散布謠言的方式幫助聾老太太獲得一個五保戶和家屬的頭銜。”
“據我所知，全國各在這種事情上面造假的人不在少數，當時因為管理制度都尚未健全，所以不少人鉆了這個空子。”
“聾老太太住在院子里的時候就是孤寡一個，誰也不清楚她的來歷，所以無從查驗，等散布出去的謠言滿天飛了以后，由不得你不相信，再說當時的街道委也才成立不久，對于這方面的事情也缺乏經驗，所以所有人都在說聾老太太是烈士家屬的時候，街道委也只能認定這個結果。”
“因為那個時期國家確實也在尋找烈士家屬，每個街道都有一定的名額，之后聾老太太就順利成為了烈士家屬，聾老太太成為烈士家屬之后，她在四合院里的權威必然大大提升，所以之后易中海成為院里的一大爺，想必一定是聾老太太助力的。”
“總而言之，易中海幫助聾老太太成為烈士家屬，聾老太太反哺易中海，讓他成為一大爺這就是一盤棋，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所以這次易中海被罷免了以后，聾老太太才會想出面利用烈士家屬的身份去街道委鬧事，否則聾老太太閑的啊。”
李懷得說完這番話之后，急忙朝趙國強看了一眼：“趙工，我隨便分析的，也不知道對不對。”
趙國強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李副廠長分析的很透徹。”
此時的許大-茂也終于明白了三者之間的關系，不由得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沉默了一下，喃喃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這些年還真是太小看易中海這個人了。”李懷得拍了拍許大-茂的肩膀道：
“相同的感覺，我這些年也小看了易中海，說起來還得感謝趙工，是趙工讓我們重新認識了易中海。”
許大-茂連忙道：“是是是，得感謝趙工，趙工，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那我們現在怎么做？要不我直接去舉報聾老太太和易中海勾結騙取財產？”
趙國強搖了搖頭。
“暫時先不要打草驚蛇，這件事我會著手處理。”
說完，趙國強朝李懷得道：
“一會兒麻煩李副廠長去跑一趟，把聾老太太要去鬧事的事情提前告訴劉主任，讓他事先有個準備。”
“有關我們剛剛談到的事情，現在不必急于告訴劉主任，你只要讓劉主任態度強勢一些，嚴格按照規章制度辦事就行了，至于聾老太太如果要借助烈士家屬的身份耍無賴的話，那就讓劉主任不予理會就可以了。”
趙國強這么安排的原因是，現在就算知道了他們剛剛討論的事情也沒有用。
因為現在他們所說的也都是分析出來的結果，沒有任何實際的證據證明聾老太太的身份造假。
所以說這種事情是非常不好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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