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要定婚事,燕子看了趙家平一眼。
正巧趙家平也轉頭在看她。
兩個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結婚這件事兒太大了,就算胡大海的老婆再怎么高興,也不能倉促。
所以就商量,先訂親。
然后到年底的時候,再結婚。
“訂親也不能隨隨便便,明天我找人看個好日子。到時候什么都不用買,就坐在一起吃一頓飯就行。”
大海媳婦兒很高興。
事情就這么定下來了。
趙家平能高升,老胡家一家人都很高興。
尤其胡大海,還特意拿出趙家平上次送的茅臺,打開喝了兩盅。
這酒要是平時,他媳婦碰都不會讓他碰,也就是有這樣的喜事兒,才允許他喝。
這一頓飯因為這件喜事兒,一直吃到很晚。
燕子送趙家平出去,兩個人又在院門口說了半天話,趙家平這才回了四合院。
回去的時候,時間已經挺晚的了,四合院里的人也都睡了。
趙家平倒頭就睡。
這一晚風平浪靜,什么也沒發生。就連碎玻璃小能手棒梗,都沒出來興風作浪。
第二天一早,趙家平起床之后,特意換了一身新衣服。
這畢竟是第一天當采購員,跟對方的廢品管理員接觸,總要正式一點。
結果他一出門,迎接他的,又是各種竊竊私語。
說是竊竊私語,聲音卻剛好能讓他聽見。
“你們說,一個收破爛的,天天把自己打扮那么好干什么?”
“這你就不懂了吧,他這么年輕,又是個收破爛的,本來就沒人看得起他,只能靠打扮來給自己長長臉了。”
“有什么用?不就是看上去更好看一點兒嗎?還不是驢糞蛋子外面光。”
“嘖,趙保國給他留那點兒撫恤金,說不定讓他折騰的差不多了。”
趙家平現在都懶得理會這群人,自己的日子都過不好,還天天操心別人的日子。就像有那個大病。
出去排隊上廁所,又碰到了閻解放。
這小子一看到趙家平,立刻躲在了三大爺身后,然后伸出個腦袋嘲諷:“穿的人五人六的,不還是個收破爛的嗎?”
閻解成立刻跟著說:“就是,一個月就十三塊五毛錢的工資,還不知道算計著過,就是個一輩子受窮的命。”
三大爺看了趙家平一眼,并沒有出言制止自己的兒子。
周圍的人,也都是用看笑話一樣的眼神,看著趙家平。
在這些人眼里,趙家平是一個外來者,一個鄉下來的小子,進城的工作又是收破爛,上不得臺面。
那他們當然就不能與之為伍。
這樣的人,放在四合院里,他們都嫌丟人。
所以,擠兌一下,沒什么大不了的。
大家都是一樣的心思,所以也根本不認為閻家兄弟說這話有錯。
你本來就是個收破爛的,說你怎么了?
要是敢反駁,保證所有人的口水能淹死你。
面對眾戲謔的眼神,閻家兄弟的挑釁,趙家平神色淡然,像什么都沒察覺一樣。
上完廁所就回四合院了。
看到趙家平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眾人就更看不起他了。
“你們看,這小子沒臉沒皮的,說的就跟不是他一樣,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你想讓他有什么反應?咱們這么多人都不待見他,他敢有什么反應?”
“就是,他要是敢炸毛,正好趕出四合院,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
“沒錯,我看這個收破爛的,離卷鋪蓋滾蛋也不遠了。”
窮是原罪,嚴格意義上講,趙家平并沒有做任何對不起這些人的事兒。
但是,誰讓他是農村來的呢?誰讓他是個收破爛的呢?
這些身份,無一不代表著窮,而且沒有翻身機會的那種。
那這種人,憑什么要跟自己住在同一個四合院里?
所有人的心思都是一樣的,大家都這么想,那聯合起來,就沒有擠兌不走的人。
大家洗漱吃飯,然后該上學的上學,該上班的上班。
四合院里,在紅星軋鋼廠上班的人不少,大家都順路,路上三五一群,邊走邊聊。
走著走著,趙家平騎自行車,就超過他們了。
“嘿,那不是收破爛的趙家平嗎?他這是去哪兒?”
“不知道啊,他上班也不走這條路吧?”
“不管他,說不定今天他不上班,到處顯擺他那輛自行車的。”
說起自行車,不少人心里就發酸。
這個年頭,誰不想擁有一輛屬于自己的自行車?
可偏偏這么多人工作這些年都沒混上自行車,倒是這個收破爛的,剛來四合院,就買上了一輛。
雖說是個破爛貨,但也比沒有強。
“不對啊,趙家平這好像是沖著咱們廠去的。”
有人察覺不對勁兒了。
這馬上就要到紅星軋鋼廠了,趙家平這小子,不但路上沒拐彎,反而沖著廠區大門就去了。
“還真是,這收破爛的去咱們廠里干什么?”
“這誰知道。快看,他還跟門衛說話了。”
“進去了,門衛真放他進去了。”
“走走走,趕緊問問是怎么回事兒。”
這幫人這下不淡定了,全都小跑著到了廠區大門處。
這時候,趙家平早就已經騎自行車進廠區里了。
眾人到了廠門口,找到門衛紛紛詢問:“大爺,剛才你放進去那個人,他來咱們紅星軋鋼廠干什么的?”
“對啊,他不是咱們紅星軋鋼廠的人吧,這樣的外部人員,怎么能輕易的放進廠里呢?”
這話門衛大爺有些不樂意聽,沒好氣的說:“誰說外部人員就不能進廠里的?”
“那是廢品收購站派過來的廢品采購員,是要跟咱們廠里的廢品保管員對接的。”
“廢品采購員?!”
所有人都有些震驚,石化。
趙家平不是個收破爛的嗎?什么時候成采購員了?
一個鄉下來的小子,怎么可能成為廢品采購員?
廢品采購員這工作,他們又不是不知道。
工資高,油水多。
那可是有關系都不一定能找到的好工作。
趙家平他憑什么?
幾個人面面相覷,從心里根本不愿意相信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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