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關聯的專利，早一天醒過來，我就能早一天牟利。”
“你不要忘了，我是個商人。”
赤裸裸的話被擺在她面前，林懷聽手掌攥緊，眼眸一顫。
湛言說得一點都沒錯，他是個商人，就是要盈利的，哥哥出事，他的牟利手段起碼斷了一環。
從商業角度來說，他不會對她哥哥做什么的，反而，哥哥醒了，他才能讓手上的東西發揮更大的價值。
林懷聽垂頭，雖然這樣剖析很利益化，但卻是真相。
她忽然有些羞愧，不知道怎么應對他尖銳的話語。
但她還是抬起了頭，靜靜注視著他。她看見了他眼角眉梢都存在著的諷意，同樣看進他深邃的眼眸。
這是第一次，他們之間觸碰到了那堵最堅硬的壁壘。
壁壘之所以能這么頑固，跟現在病房里的所有人都脫不了干系。
林懷聽咬唇，疼痛激起了她的理智，她應道：“我知道你是商人，你也有商人所必須具備的特性。”
至于是什么特性，她不說，他也能聽得懂她的意思。
瞬間，湛言就輕嗤一聲：“那你又是什么呢？”
林懷聽一哽，她答不上來。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哥哥身上，她回憶起之前的事情。
在三個人許久之前，已經快要褪色的青春中，也曾有過短暫的和平，可隨著時間，都變了。
林懷聽抿唇：“湛言......”
湛言看見她這個模樣，眉間染上躁意。
“你想說什么我都不想聽，左右你心里早就有了決定，我插手不了，也不想改變。”
“畢竟，我在你眼里，不就是這樣的人嗎？”
他深切的諷刺讓她沉默。
病房里一片安靜，林懷聽沉默了好久。
久到湛言已經越過她，離開了病房，她仍然低著頭站在原地。
腿有些酸了，她不想去坐那個凳子，就站在哥哥病床前，靜靜地看著。
關于過往的回憶一點一點涌上心頭，林懷聽深深看了一眼哥哥，轉身離開。
從醫院漫步到家，再上樓關上房門，她想了很多。
在那段不褪色的青春里，他們的關系一直都很好，湛言和哥哥曾經是校友，湛言大了哥哥兩屆。
他們是在一個關于電子科研的討論會上認識的，后來就志趣相投，成為了好朋友。
也是在他們有交集一段時間之后，她才認識了湛言。
不過，在真正認識之前，她也知道他。
青春的顏色在回憶里是多彩的，那時候的湛言，一舉一動都被人關注，一出現就是人群的焦點，幾乎是風云人物。
而有關他的消息，每一件都能被女生們爭相傳播，反復提及都不會厭。
如果記憶里的別人是淡色的，他就是濃墨重彩的，絕不會被忽視的一筆。
當時的她，也曾因為偶然在人群中瞧見了他那耀眼的影子，為之驚艷。
在認識之后，再次驚艷過，了解過。
記憶里褪色最厲害的畫面，就是他們三個相安無事，平靜美好的時候。
這段關系后來......
就成了現在。
林懷聽眸中空泛，視線毫無落點。
如果要比喻青春褪色時代的他們，那么......
他們就像是兩顆反方向行駛的行星，生命中唯一一次碰面，也是為了擦肩而過。
他們不相交、不相融，卻都有用自身的光芒照耀過，也震撼過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