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隋末之大夏龍雀 > 第一千九百一十九章 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李煜似乎并不感到驚訝,揮了揮手,讓兩人進來,倒是李景智和李景桓兩人臉上露出一絲怪異之色,微微有些尷尬。

    兩人知道事情之后,第一件事情不是找李景琮了解情況,而是直接來見李煜,不管心里面是怎么想的,表面上是怎么做的,此舉都是有告狀的嫌疑。若是沒有發現也就算了,現在被人發現了,自然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兩人很快就調整過來,面色平靜。

    “兒臣拜見父皇。”李景睿和李景琮兩人進了書房,看見李景智和李景桓兩人也沒有感到意外,倒是李景琮對兩人怒目而視,認為這兩人是在告密。

    “哦,被發現了,現在知道錯了,就來朕這里,想干什么?想求饒嗎?早干什么去了?”李煜看著一進門就跪在地上的李景琮,頓時冷笑道。

    “兒臣有罪,還請父皇念在兒臣年幼無知的份上,從輕責罰。”李景琮也很光棍,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經被泄露,也不在意其他的事情,毫不猶豫的跪在地上求饒,臉上不見有絲毫的難堪,向自己的老子求饒,沒什么難堪不難堪的,若是能因此而保住自己一切,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有罪?哼,我看你可是厲害的很啊!一個商隊就因為得到一個拳頭大的東珠,被你知道了,你毫不猶豫的講整個商隊都殺了,你還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的?”李煜說到這里,忍不住抓起一邊的奏章,朝李景琮砸了過去。

    奏章正中李景琮的額頭上,砸的通紅一塊,疼痛不已,偏偏不能抵擋,連閃避都是不可能的。

    李景睿等人也不敢上前勸阻,實際上,當他們見到書信上的內容時,也恨不得將李景琮拉過來,狠狠的教訓一頓。

    “兒臣有罪,兒臣有罪,還請父皇責罰。”李景琮眼珠轉動,連連磕頭說道。他現在沒有其他的辦法,唯一的辦法就是磕頭、求饒,唯有如此,才有一線生機,

    “父皇,景琮年幼,現在已經知道錯了,還請父皇饒了他吧!”李景桓忍不住說道:“兒臣相信,景琮以后肯定改正的。”

    李景琮用驚訝的眼神看著李景桓一眼,沒想到李景桓會在這個時候為自己求情,這是他想不到的事情,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連連磕頭,說道:“父皇,兒臣保證,兒臣以后肯定會改正的,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來的,還請父皇明察。”

    “哼,說著比唱著還好聽,景琮,若人人都是如此,事發的時候,都來向父皇求情,那大夏的法度的威嚴何在?世上所有人都會像景琮一樣,不斷的冒犯我大夏法律,大夏法律的尊嚴被踐踏,各地的野心家也將紛紛起兵造反,大夏將永無寧日,景琮,這樣的責任,你能承擔嗎?”李景智冷冷的掃了對方一眼。

    “三哥,事情哪里有那么簡單,我大夏百萬大軍是何等厲害,豈會有人有如此大的膽子?”李景桓又反駁道:“我知道景琮和你有矛盾,但這種矛盾只是競爭而已,不會有性命之爭,三哥,你難道想要殺你的兄弟嗎?”

    “胡說,我怎么可能殺自己的兄弟呢?是景琮觸犯了大夏律法,怎么處罰也是大夏律法說的算。”李景智立刻反駁道。

    他惡狠狠的瞪了李景桓一眼,這個家伙實在是可惡的很,他的言語之中,總是有這樣或者那樣的陷阱,自己稍不留意,就會被對方所趁,剛才那句話中,就是有不少的陷阱。難怪世人都說李景桓這個人心機太深沉了。

    李景琮用憤怒乃至仇恨的眼神看了李景智一眼,這個家伙想按照法律辦事,大夏的法律是如何看待這件事情的,殺人者死,任何朝代都是如此,大夏也不例外,按照大夏的律法,就是將自己處死,這或許就是李景智心中所想。

    “我的好三哥,我好像沒有得罪你的吧!沒想到,你居然想殺我。”李景琮咬牙切齒的說道。

    “景琮,你這句話說錯了,我可不想殺你,也從來沒有想過殺你,你自己犯了錯誤,不老老實實的承認自己的錯誤,卻想著如何逃避責任,這是不行了,我大夏皇室子弟怎么可能如何不負責任呢?大夏皇子應該有所擔當,是自己的錯誤,那就要承擔責任,不然的話,世人會笑話大夏皇室的。”李景智顯得十分冷澹。

    李景琮聽了氣的渾身顫抖,眼前的這個家伙,還是想殺了自己,為此,還編造出如此高尚的言語來,可惜的是,自己已經看頭對方的虛實了。

    “景睿,你怎么看?”李煜心中生出一絲悲哀,父子相殘雖然還沒有發生,但兄弟相煎已經出現了,眼前的幾位不都是如此嗎?哪怕是李景桓,看上去是在保李景琮的性命,但實際上,也是做個別人看的,對方言語之中,句句不離大夏律法,實際上也是在勸說自己殺了李景琮。

    這個家伙是將賢德之名留給自己,而將殺子的罪名留給皇帝。一時間李煜不知道如何是好,是欣慰,還是其他,畢竟自己的兒子長大了,手腕也變的不一樣了。

    “父皇,兒臣認為,景琮雖然有過錯,但罪不至死。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景桓坐鎮京師,他手下做了什么事情,景桓未必知道,就算知道,大概也是事后才知道,最起碼,他并非主使,既然如此,那就是罪不至死。還請父皇明察。”李景睿脫口而出。

    懲罰可以的,但李景琮絕對不應該按照大夏律法來處置。

    “二哥,你這話,我就不同意了,這樣的事情若僅僅只有一次,那自然就可以從輕處罰,但這件事情真的只有這么一次嗎?恐怕不是的吧!”李景智冷笑道:“一而再,再而三的干這樣的事情,根本就是不將我大夏放下眼中,也沒有將父皇放在心上。要知道,我大夏的律法是父皇親手編訂的,我們這些做兒子的,難道不應 道不應該護衛大夏律法嗎?”

    李景睿聽了勃然變色,他阻攔此事,一部分是為了李景琮,但更多的還是為了李煜,也有一部分是為了自己。難道真的要逼李煜殺子嗎?那個時候,史書上當如何記載此事,如何記載皇帝陛下,前朝楊廣才發生多久,以后歷史上,會不會留下自己,為了皇位,設下詭計,殺了自己的兄弟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在史書上,也不是沒有過,那些讀書人什么事情都干的出來,畢竟自己和讀書人注定著是不可能和平相處的。

    “父皇,兒臣認為,景琮是有錯誤,但最不致死,可以下旨將其充軍漠北,貶為普通士卒,戴罪立功。”李景睿咬緊牙關建議道。

    “父皇,兒臣認為,景琮是被人蒙蔽的,應該責罰他的老師、左右,對于那些執行此事的人,按照國法嚴懲。”李景桓聽了趕緊說道。

    “哼,景桓這句話說的有意思,這分明是景琮的意思,到了你的口中,就變成下人的了,難道這些下人都是用來甩鍋的?傳揚出去,世人如何理解我大夏皇室,認為我大夏皇室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是下人來背黑鍋,長此以往,那些臣子們還會信任我大夏皇室嗎?一個皇室沒有擔當,這個前朝有什么區別?”

    “住口。”李景智還有沒有說完,就被李煜制止了,這樣的話,不是一個皇子能說出來的。

    “兒臣有罪。”李景智這個時候也發現自己說錯話了,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惶恐之色,趕緊站在一邊,不敢說話了。

    “來人,將齊王壓下去,關入宗人府,不準任何人探望。”李煜用厭惡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兒子一眼。在前世他就是普通人,最不喜歡就是有人高高在上,仗著自己的權勢,恃強凌弱,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更加厲害,草管人命了。

    “父皇。”李景睿還想勸說,卻被李煜瞪了回去,嚇的不敢再說了。

    至于李景琮卻真的害怕了,宗人府是一個什么地方,因為李煜的緣故,遼東李早就沒幾個人了,宗人府也已經荒廢了許久,自己被關在那里面,還不知道會是什么下場呢!

    “傳旨御醫,讓他們去齊王府看看,看看齊王妃和側妃是不是有孕在身。”李煜忽然想到了什么,吩咐一邊的李景睿說道。

    李景睿想了也不想就應了下來,他正待下去吩咐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大變,趕緊跪在地上,失聲痛苦道:“父皇,兒臣知道景琮犯了錯事,也的確該死,可是父皇,您絕對不能動手啊!否則日后史書上將如何記載父皇,說父皇您殺了自己的親身兒子嗎?虎毒尚且不食子啊!就是在民間,在最困難的時候也是易子而食,從來沒有父親殺死自己兒子的,父皇乃是千古圣君,豈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還請父皇明察。”

    他終于知道李煜為什么要吩咐自己去找御醫了,就是看看齊王妃可有身孕在身,一旦有了身孕,就等于李景琮有了自己的血脈,這個人留不留都顯得無所謂了。

    “你這孽子,你想違抗朕的旨意嗎?”李煜勃然大怒,抓起一邊的奏章,狠狠的朝李景睿砸了過去,堅硬的書角在李景睿額頭上擦過,鮮血橫飛,灑落在奏章之上。

    “父皇,兒臣就算是被你砸死了,也不敢去傳旨。”李景睿跪地上大聲說道。

    這個時候,李景智等人也明白過來,為何李景睿不想去傳旨,也明白過來,李景睿堅持處置對方,甚至將其充軍漠北,也不想殺了對方,一切是為了皇帝的名聲。

    “父皇,兒臣認為二哥所言甚是,景琮雖然有錯,但罪不至死,父皇可以將其貶為庶人,對,貶為庶人。”李景智趕緊說道。

    他額頭上冒著冷汗,心中有些惶恐,自己差點犯了大錯誤,李景琮死了也就死了,但連累李煜的名聲受損,這才是大事。

    李景桓心中也很慶幸,幸虧自己阻攔李煜殺人,沒想到,這里面還有這樣的一層在里面,總算是錯有錯著,不僅僅贏得了李景琮的感謝,還贏得了皇帝的好感。唯一可惜的是,這件事情并非自己提出來的,否則的話,效果還會更好一些。

    “都起來吧!”李煜看著眼前的三個兒子,嘆息道:“這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自從朕起兵到現在,歷盡千辛萬苦,才打下了現在的大夏疆土,途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將士為此獻出了自己的性命,有的人朕知道他的名字,有的人,朕不知道他們的性命,有的人,享受過榮耀的,有的人,他們沒有享受過,但,這些人都是大夏的英雄。”

    “大夏每一寸河山,都沾染著將士們的鮮血,江山來之不易,江山日后都是要交到你們手中,或為中原的皇帝,或為藩國之主,你們認為,一個肆意屠殺無辜人,一個只知道想著金錢,一個不將自己制定的法度放在心上,肆意踐踏秩序的人,能管理好自己的國家嗎?”

    “朕鼓勵經商,無論是平民子弟,還是王公貴族,只要在國法允許的范圍內行事,朕都是支持的,景琮雖然是朕的兒子,但朕不僅僅沒有阻止他,反而,他還能享受富貴,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想從別人手中得到更多,為此不惜殺人,你們認為這樣做合適嗎?”

    “有的人都說,法律是針對窮人的,但作為制定法律的人,卻不遵守自己制定的法律,這不是天大的諷刺?這樣一來,你還能指望別人遵守法律嗎?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李煜的話如同洪鐘大呂,在大殿內響起,李景睿等兄弟聽了臉上頓時露出惶恐之色,他們不敢想象,若真是如同李煜所說的那樣,會是什么樣的結果,或許江山傾覆只是在百十年之間,想到偌大的帝國因此而亡,眾人哪里還敢說出其他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