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蘇九霓魏商最新章節 > 第470章 異樣動靜
  半個時辰后。
  永壽殿夜宴正式開始,遠遠的,能聞聽殿內傳出的絲竹之音,言笑晏晏不斷。
  甜寶、白彧、蘇安及小麥穗杵在三十丈外的偏殿游廊,無聊得腦袋長毛。
  小麥穗雙手抱臂坐在游廊長椅上,一臉郁色,“皇宮里的規矩雞零狗碎多得不得了,還莫名其妙!憑什么侍女跟侍衛不能入宴?不跟進去怎么保護自家大人?里頭要是出什么狀況,咱長了翅膀會飛也來不及!”
  蘇安坐在長椅另一端,舒展兩臂仰靠扶欄,眼里是倒映的月亮,“行了,罵也沒用,被攔在外頭的不止咱四個,看看周圍,不全是人么。”
  一條游廊蜿蜒迂回,各段長椅都坐著人,三五成群,又涇渭分明,顯然不是一伙的。
  那些也皆是各使臣團隨行人員。
  白彧跟甜寶雙雙背倚游廊抱柱,無視周圍明里暗里往這邊掃來的視線。
  “有西陵跟云秦在,甘大人跟老頭在宴上不至于被完全孤立,也出不了什么大事。”白彧低聲跟旁側少女交談,“南桑皇大典在即不容有失,就是為了他自己,他也不會選擇在宴會上生事端。”  甜寶嗯了聲,“宮門口寒暄的時候,老頭在閆長空身上下了毒。南桑敢甕中捉鱉,皇長孫先得陪葬,主動權在我們手里。”
  白彧,“……”
  等老頭出來,他找老頭商量商量,毒就別解了。
  心情愉悅,白彧臉上帶出笑意,偏頭悄聲道,“猜猜,暗地里藏了多少人盯梢?”
  甜寶,“東南十丈外合歡樹上兩人,北邊七丈外假山旁一人,游廊西端兩人……我們靠的這條抱柱頂端,東跨十五步六人。”
  “……幸虧周圍人多嘈雜,不然我們說的話,藏在上頭的伙計該全聽到了。”
  “無妨,他們把話傳回去前就得死。”
  “嘖,我就喜歡你這股利落勁兒!”
  甜寶挑眉,半側眸,“玩玩去?”
  還用問?白彧率先往外走,順便把想跟上來的另兩人踢回長椅,“你們斷后。”
  等小麥穗跟蘇安回過神來再想追,始作俑者帶著甜寶已經跑沒影兒了。
  氣得小麥穗咬碎小白牙,揮著拳頭用氣音咆哮,“等人呢斷什么后!一時不察就被忽悠過去了,白彧這狗賊!安哥哥,你也不攔著他們!我跟你說白彧對姐姐沒安好心!”
  蘇安雙手一攤擺爛,同樣氣音回答,“你那么聰明都沒反應過來,你怎么能指望安哥哥呢?再說甜寶要不樂意,白彧再多長九百個心眼子他也帶不走甜寶啊。坐下,順順氣,等著吧。”
  小麥穗一股怨氣無處發泄,又對著空氣打了一套組合拳才罷休。
  離了游廊的兩人沿著漢白玉鋪陳的小道走,九月上旬的月像被咬了一口的月團子,雖缺了一角,但是月光依舊皎潔明亮。
  沿途兩側遍布奇花異草怪石,涼亭假山錯落,月夜下到處是綽綽虛影。
  “寶,想玩什么?”白彧偏頭,凝著身邊側顏沉靜的少女笑問。
  甜寶目光四掃,尋找合適的地兒,“玩一呼百應,試試,不定能成。”
  “拭目以待。”
  兩人悄聲低語,周身氣息皆散漫松弛,渾沒將身后緊迫盯人的鷹眼放在眼里。
  直行至偏殿最外圍,與另一座殿宇相交的拱橋旁,座一中型假山。
  “這里等我。”甜寶悄聲道了句,及后身形一閃,鉆進了假山洞隙里。
  洞隙不大,一人高,寬窄也僅能容身一人,另一端無出口。
  迅速探過洞隙里無他人后,甜寶把望白放了出來。
  砰地一聲悶響。
  望白站在黑漆漆的洞里弓著腰,一手摸上頭頂,面無表情。
  甜寶,“……”
  抱歉,忘了計算望白身高。
  這個她站著剛好的高度,望白直不起腰。
  碰著腦袋來。
  她伸手把望白腦袋又往下摁了些許,假裝看不見望白瞪視,“你四處轉轉,看看這個皇宮里有沒有藏鐵人,我知道你有辦法。”
  望白捂著腦袋不動,顯然還在為無辜“受襲”生氣。
  “望白最棒了。”
  “……”
  望白眼睛不可見閃了下,探手把撞了他腦袋那處假山石徒手摳碎,這才咻地遁地消失。
  望白走了,被他摳碎的地方還在撲簌簌掉石屑,落了甜寶一頭一臉,“……”
  等她走出洞隙,整一個灰頭土臉形象。
  白彧嘴角抽搐。
  “……別笑,我會揍你。”
  “抱歉,我盡力……哈哈哈哈!”
  月下假山旁,笑聲乍起乍停,隨即是比笑聲更嚇人的拳打腳踢聲。
  暗處盯梢的鷹眼只看到男女追逐打鬧,看不到他們借著打鬧打出的手語。
  永壽殿的笑語聲仍在持續,月亮在蒼藍天幕緩緩爬高。
  望白始終沒有在宮殿任何一處地方現身。
  只是極隱蔽處,是不是會憑空多出一個極小的坑洞。
  近亥時,皇宮北端最偏僻處,有奇怪動靜隱隱傳出。
  那里是南桑皇宮荒廢的宮殿群,聽聞是曾經的冷宮,關過多位罪妃,也死過很多人。
  閆長空身為南桑最得寵的皇子,在宮宴上自然如魚得水,席間前來攀談的、敬酒的人無數。
  一場宴席寂靜散場,已是人人酒意酣濃。
  突地有著侍衛服的男子從大殿外匆匆跑進來,在閆長空耳邊附耳低語。
  及后閆長空面色微變,連場面話都來不及說一句,徑自離了宴席。
  坐在上首的南桑皇見狀,眼底飛快掠過一抹沉色,偏頭跟身邊太監說了句什么,太監也隨之離去。
  “怎么回事?為何會突然鬧出這么大動靜!”閆長空邊走邊怒聲低斥,心頭如壓了大石。
  侍衛戰戰兢兢應話,“世子恕罪!屬下一直嚴加看守,這次實在不知是何原因,他們竟然全部沖了出來往四處跑,無法攔截!”
  “哨子呢?”
  “吹過哨子了,無用!”
  “先過去看過情況再說,若不行,將那人放出來!絕對不能讓宴席上的人察覺!”
  侍衛不敢再說什么,臉色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