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無奈：“現在說那么多也沒用，先想法子買瓷器，開業時間……推后吧。”
眼下都已經鬧成這樣了，就算開業，估計也沒幾個人上門。
“這次的事，我會想辦法，你們安心籌備著，等一切都準備好了再說！”她又不大放心地叮囑一句，“你們自己都小心些，這段時間，別與人起沖突。”
葛莊頭無奈點頭：“好，我們心里都有數！”
這還能怎么說？
是他們想開店的陣仗太大，再加上味道也實在好。
連長得太快的樹枝子都要被剪掉，更何況他們呢？
這一夜，整個葛家村的人幾乎都未能合眼。
蘇曉被寒舒云和樓奇吵得實在頭大，獨自躲在醫館里研究醫方，實則也只是發呆。
她倒不是要認輸，而是面對這樣的禍事，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不僅要解決，還得盡快！
元月和尋谷在病床上躺著，最近醫館無人住院，床位也就空下來了。
眼看時至深夜，元月不大放心，悄悄起身進去看：“姑娘？”
“你怎么醒了？”蘇曉抬頭笑了一下：“明天的事情估計不少，你們先睡吧，我再研究研究。”
元月欲言又止，添了一杯茶，緩緩退下。
回到病房，她在床邊靜靜地坐了一會，直到確認尋谷呼吸和心跳都很均勻，顯然是睡熟了的，這才起身悄然離去……
下一瞬，側躺著的尋谷陡然睜眼，抓著身邊的長劍，也跟了出去。
就知道元月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
果不其然，元月去了樓奇下榻的客棧。
才打算上前，忽見梁方快步從衙門的方向趕來，也是直奔客棧。
尋谷側身藏匿，親眼見到梁方翻墻而入。
她瞇起眼睛，樓奇到鄒縣，主子身邊的暗衛肯定會盯著，她又一直沒有稟報過梁方和元月的異常，還是先撤下的好。
正好，讓主子查出這一切，好過她到時候去稟報，反倒讓主子以為她不忠！
事情都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那就靜靜看戲吧……
……
這邊的尋谷轉頭離開，另一邊，元月和梁方，都已經出現在樓奇的客房之中。
元月和梁方對視一眼，各自在兩側落座。
樓奇看著心情倒是不錯，坐在桌邊，就著桌上的各色點心自斟自飲。
良久，樓奇慢慢地開口：“這些點頭，都是她一個人研究出來的？”
“應該是。”元月有些不確定，道：“姑娘經常給百戲樓戲文和菜譜，據說，葛氏曉莊的所有菜色，也是她教的。”
樓奇皺了皺眉：“這就奇怪了，蘇氏是官宦人家，也算世代封蔭，沒聽過誰會廚藝，更別說這些戲文。”
那出才第一回的《紅樓》，還有另外一處《羅密歐與朱麗葉》，他都看過了。
如此特別又新奇的東西，若是從蘇家得來的，早該被蘇家拿去討皇帝開心了才對，怎么可能等到現在？
那蘇曉手里的這些本事，到底是哪兒來的？
“醫術？”樓奇追問。
元月黯然搖頭，嘆息道：“我不敢過于明顯地詢問，只是每日跟著，尚未發覺姑娘有什么異常舉動，也似乎沒和什么人有聯絡，另則，胡氏父子和姑娘相熟已久，照樣沒摸清姑娘的底細，所以她的醫術，竟不知是從何而來。”
樓奇放下筷子，眉頭越皺越緊。
本以為經過這么長時間的打探，也該摸出些底細，可蘇曉的背后，怎么好像還越來越神秘了？
“看著像是……”梁方嘖了一聲，仔細回想了一陣，認真道：“不是像，那就是她自己的本事！”
樓奇無奈：“都能治病救人了，當然是她自己的本事，我是問，她的本事從哪兒來？”
元月搖搖頭：“不知，三叔也說，姑娘打一露面，都展露出了制藥的本事，還有葛家村那個葛順，連蠱毒都是她一手解的！”
“葛順？”樓奇想了想，挑眉問道：“就是跟在蘇曉身邊那個小男孩？南疆麻紅蠱？”
“對，就是他！”元月說起來很是心煩，起身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據三叔所說，當時葛順已經十分病弱了，可經過蘇曉的治療，如今已經活蹦亂跳！”
蘇曉身上的迷啊，還真是一個接一個！
樓奇眉心緊擰：“葛家村不可能平白無故多一個中了南疆蠱毒的孩子，是什么來路，也得查。”
聽他說完，元月當即苦笑出聲：“查？季衍塵對蘇曉十分看重，連尋谷都給了她，我若再查，只怕會打草驚蛇！”
“已經打草驚蛇了！”樓奇搖搖頭，緊接著又瞇起眼睛：“季衍塵那邊，你們如何看？”
梁方疲憊地歪在椅子上，很有些無奈：“大名鼎鼎的塵王殿下，你說呢？”
樓奇回想起白天去百戲樓的情形，幽幽道：“我看他對蘇曉也就那樣，今日我和寒舒云鬧了那么久，他帶人部署，最后還是沒出手！”
“他是一個很謹慎的人，但是對蘇曉，似乎很信任。”元月放下酒杯，蹙眉盯著樓奇：“你什么時候走？”
“不走。”樓奇好笑：“非但我不走，寒舒云也不會輕易離去，在接下來這些日子，你們該如何還是如何，別太明顯，等時機到了再說。”
元月和梁方都點頭，相互之間也沒什么需要再交換的信息了，轉身欲走。
樓奇卻又叫住他們，滿臉狐疑：“你們確定這還是原來的蘇曉么？傳言她懶散愛吃，壯碩如牛？”
“是她！”梁方雙手環抱，“我有幾次到了葛家村，幾乎是親眼見到她一點點瘦下來的。”
元月也道：“我曾問過三叔，當初他們父子倆與蘇曉初見，蘇曉就是那般壯碩，起先他也猶疑，不敢認，后來元木表兄去葛家村送藥材，見到了季衍塵才敢確定！”
聞言，樓奇腦子里越發混亂。
如果蘇曉真有那般本事，干嘛非要等到跟著季衍塵落難之后，才展現出來？
“你別忘了，在人前，還是要稱呼蘇曉為‘阿堯’。”元月臨走前囑咐，“別露了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