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代有疾？”蘇曉好奇地回頭，還有這等事？
“對。”元月憂心地點點頭：“這本也不是什么私密事，夫人為了給大人開枝散葉，沒少納妾，但大人不喜，為此還鬧過一陣子呢。”
蘇曉恍然大悟：“所以說，嫂嫂前些日子著急上火，連月事都不來了，就是因為這些事？”
元月耐心道：“倒也不全是，夫人未能誕下一子半女，就連吳家也著急，想著要給大人過繼子嗣，夫人和大人都不肯，這才鬧了一陣，后來又聽聞了王妃之事，也才知道王妃當初在京城究竟過的什么日子，越發上火，身子也就沒那么好了。”
“原來是這樣。”蘇曉低頭呢喃。
可是，上次給吳盼把脈的時候，除了郁氣凝滯，內分泌不調以外，也沒什么不對勁，按理來說，應該沒有那么難以受孕。
難道，問題是出在樓越身上？
“王妃在想什么？是想去前廳看熱鬧么？我可以帶王妃去屏風后面聽。”元月乖巧地提議道。
這些天，蘇曉待她一如往常，主仆之間沒什么隔閡，也再沒什么秘密了，讓她很知足，只想全心全意跟好這個主子。
想當初，之所以能在樓家的庇護下活下來，也是因為被樓越挑中，打算將來送去跟著蘇曉的。
“那倒不必。”蘇曉無奈道：“舒云喜歡看這熱鬧，況且，樓家兄嫂和樓奇，應該會趁機對袁家人威逼利誘，我去也幫不上忙，等著結果就好，倒不如去看看，季衍塵特地提醒我去看的字畫，到底是什么。”
季衍塵從來不做多余的事，既然提了，必有內情。
而且，在季衍塵提出這句話的時候，樓越明顯緊張了，和季衍塵之間，似乎也是話里有話……
“你說，樓大哥房里能藏著什么秘密？”蘇曉忽然有些期待，她有預感，或許就是她一直要找的答案。
元月有些謹慎地看了一眼青黛，而后認真看著蘇曉：“王妃要找些什么嗎？”
蘇曉坦然的點點頭：“樓大哥不愿讓我知道，可我還是想知道。”
“你……”元月話還沒說完，忽而冷聲道：“你要去何處？”
轉身才發現，青黛想偷偷溜走。
既然被發現，那就來不及了，她噗通一聲跪下來，小心說道：“小姐，大人和夫人不愿讓您知道，那就肯定有他們的道理，不然小姐還是別去了吧？”
“果然能發現一些東西？”蘇曉和元月相識一笑，后者已然上前直接拎住了青黛的胳膊，不由分說直奔書房。
聽蘇曉故意說起這些，就知道蘇曉是要套話的。
元月此舉，也算是和蘇曉有了些默契。
“小姐，小……”
“再吵吵，王妃就不讓你伺候了。”元月冷聲警告。
青黛無辜垂眸，她也不知道大人和夫人究竟瞞著什么，可她知道，幾位主子都不想讓蘇曉知道內情，所以才覺得應該攔著。
既然攔不住，就只好去通風報信，卻沒想到被發現了。
若此生不能跟著蘇曉伺候，往后在這樓府里，估計也待不下去，除了乖些，也沒別的法子了。
“守著吧，有人來就攔著，不得私自離開。”蘇曉沉聲吩咐。
正好，趁此機會也試探一下，這些由吳盼悉心調教出來的人，究竟是更忠于她呢，還是執拗于當個眼線。
元月和蘇曉一起進去，看著通透的書房里，只有滿墻的書架，一時無奈了：“畫是多，也不知王妃要找什么？”
“也就是墻上掛著，和畫筒里的……”蘇曉四下看了一圈，正打算把畫筒里的畫軸都攤開，忽而發現其中一個書架，和旁邊書架之間的縫隙似乎有些寬。
她走過去，輕輕用力推：“這是什么？”
嘩！
密室！
這個書架，就是一道門！
可是密室之中，并沒有藏其他的東西，而是供奉著幾個牌位！
隆隆——
書架門緩緩關上，元月及時掏出火折子點燃蠟燭，驚聲道：“王妃，畫！”
順著元月的手看過去，是墻上掛著的畫。
一個男子的畫像，兩個女子的合相，還有一對父女相，和兩個孩子的畫像……
七八幅畫像，掛在兩側的墻上，像是彼此之間都有關聯，卻不知是何人。
再走到牌位前面，只一眼，就驚得蘇曉差點丟了魂。
樓越和樓奇的牌位！
“他們死了！？”蘇曉驚聲低叫，可是再一想，樓越和樓奇，分明就是活生生的人啊，怎么可能會死？
“是……”元月也嚇了一跳，不僅倒吸一口涼氣，還下意識地攔在了蘇曉跟前：“王妃，要不我們還是先出去？”
蘇曉搖搖頭：“不對。”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鬧鬼之說，必不可能！
就算樓越和樓奇真的死了，也不可能在活在烈日底下，難不成還能成妖魔了？
那就是……
“活人會給自己立牌位嗎？”蘇曉抓著元月的手腕。
元月迷茫搖頭：“這多不吉利啊，再說，夫人也不會肯的！”
對，大活人給自己立牌位，這說不通。
再看后面的一個牌位，上面寫著：‘樓氏家主樓茂華之靈位’！
蘇曉猛然回想起來，之前吳盼帶她去樓家祠堂，見到了樓茂華的畫像，吳盼說，那是樓越和樓奇的父親。
旁邊還有四個牌位，卻分在兩側，不是最中央。
左面的兩個并排，寫著，‘先父婁氏’、‘先母婁余氏’。
右側的兩個，則是一前一后，寫著，‘天恩申祖父’、‘天恩申氏’……
蘇曉心里砰砰直跳，仿佛有什么東西昭然若揭。
申氏……
是她的母族，太長申氏？
婁氏，則是同為太長地界的婁氏，被滅門了的婁氏？
她怔怔回頭，拿過燭臺上的蠟燭去看，男子獨相，樓茂華！
父子三人的合相，兄弟一大一小，約莫相差十余歲，正好和樓越、樓奇對上！
這兩兄弟，必然就是樓越和樓奇，卻不是外面的樓越和樓奇，而是牌位上的先人！
再來，是夫妻合相……定是婁氏和婁余氏了？
長得竟和外面那對兄弟，有七八分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