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私密性的事情不該說，可也不用這么大火氣，不知道的，恐怕真要以為蘇曉在塵王府半點地位也無呢！
面對蘇曉眼底的控訴，季衍塵是真要被氣笑了，也就蘇曉有這么大的膽子，敢把這些事情往外說，而且還故意在圣德太后面前說！
真以為這房同不了了？
圣德太后看在眼里，一大把年紀了還是忍不住幸災樂禍，但到底是經驗豐富的，面上不露分毫：“塵王妃也是為了盡孝，并非賴在宮中貪玩，何況，哀家巴不得塵王妃時常進宮陪伴，塵王，你別同她計較這些。”
季衍塵連眼神都沒給一個，看著蘇曉已經挪到眼前，拽著就走。
“慢點慢點！”蘇曉被這樣拽著，嚇了一跳。
“王妃……”元月心里揪緊，蘇曉到底是一個不通武術的人，而且身子又弱，這樣拽著出毛病了怎么辦？
偏就在這個時候，季修桀又一臉慍怒地攔在南宮門口：“皇叔，塵王妃進宮不過是為了給明輝祖母看診，你也算是明輝太后的孩子，何必因此對塵王妃這般氣盛？”
季衍塵站定，眸子驟冷：“太子是在質問本王，還是教訓本王？”
蘇曉心思一動，立馬火上澆油：“王爺，太子殿下就看不過去，畢竟在他眼里，我可不算他的皇嬸，只是一個占了‘塵王妃’虛名的官家女子，所以才……”
“太子很閑？”季衍塵果然就像是被人打了幾悶拳，臉色陰沉地能滴下墨來：“修身齊家才能平天下，你身為儲君，文不成武不就，軍務治理地如同漏風茅房，若北越交到你手里，豈不是讓所有百姓跟著你等死？依本王看，太子還是少拖為妙，限你一月盡早成婚，再滾回去讓朝中太師太傅多教幾本圣賢書！”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是一怔。
聽著只像是訓斥，但季衍塵隨口幾句話，就奪了季修桀接下來沾染朝政的權力，甚至還勒令在一個月之內成婚……
這，與皇命有什么區別？
季修桀臉色發青，呆呆看了季衍塵半晌，嘴唇抖個不停，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后面的圣德太后急急沖出，也一樣不敢多話。
沒別的，就算反駁也無用！
說了不讓季修桀再插手朝堂之事，那么季衍塵不管威逼還是利誘，都有一百個辦法讓季修桀再也摸不到任何一本奏章，看不到任何一個大臣。
就如同當初季衍塵治理工部大臣，然而那人卻被皇帝力保，季衍塵一怒之下，直接帶兵圍了該大臣的府邸，十天十夜，連一只蚊子都飛不出來。
不僅如此，季衍塵還當朝指責皇帝昏聵，竟親自帶人把皇帝帶到皇陵，讓皇帝在皇室祖宗面前反省三日，而后才肯放人回來！
自此之后，只要是季衍塵提出來的觀點，朝中幾乎再無人反抗。
最為可恨的是，不管季衍塵把手伸到了什么地方，永遠都是有理有據證據確鑿，往往還公之于眾讓京城百姓全都知曉。
如此行事，整個北越確實都安生了幾年，百姓們越發敬重季衍塵，然而大小官員和整個皇室都深以為恨，否則也不會有后來的事。
如今季衍塵才剛回來，又要動用此等手段了，那誰還能有辦法？
至于東宮娶妻之事，若季修桀不從，皇帝和圣德太后非要擺出一副不讓季衍塵插手的樣子來，難道季衍塵就沒辦法了？
“是……”季修桀咬緊牙關無奈應下。
蘇曉看在眼里，任由季衍塵把自己拉走，直到上了馬車，她才反過來抱住季衍塵的胳膊：“我還以為你那樣發飆會不管用呢，沒想到他們都聽你的？”
看著蘇曉睜大眼睛滿是驚奇之色，季衍塵忽然就覺得錯愕，難道在她看來，自己這個塵王竟是白當了？
“你確是蘇承嗣的女兒。”季衍塵捧著她的臉，一副嚴肅的不解：“你生在京城，長在京城，本王的事，莫非你一概不知？”
自打他進京起，所有見到他的人都噤若寒蟬，也是因為蘇曉是他的妻子，所以眾人才萬般敬重。
而他的好王妃享受著這個身份的所有尊榮，卻對這個身份背后的一切一無所知？
蘇曉知道季衍塵現在有多火大，大體是因著她說了不該說的話，但是對于身份什么的，季衍塵肯定不會在意。
成婚這么久還沒同房的事被傳出去，到底也有失季衍塵的名聲，昨夜的仇也不記了。
于是她仰著下巴，露出燦爛中帶著幾絲諂媚的笑容，絕口不提同不同房的事：“我從前只記得吃，要么就是想穿好一些，吃好一些，忙著羨慕京城其他的貴女，你的名聲多可怕呀，個個說起來都像是在說活閻王，我躲著都來不及，怎么可能還跑去打聽？”
反正，原主當初的心態，就是這樣的。
季衍塵一陣心疼，轉而又想起明輝太后說過的話，她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
如果她是在葛家村的時候過來的，那么對他的從前一無所知，也是常事。
“往后，你多跟在本王身邊，看看你家夫君在京城是怎樣運籌帷幄的。”季衍塵皺著眉頭，把蘇曉抱到自己腿上摟著。
他的馬車一向寬敞，但他不喜歡拘著，每每坐馬車就算能施展得開，也還是覺得逼仄，不想現在和蘇曉一起坐著，尤其是蘇曉還被抱在懷里，馬車也并不顯得擁擠。
反倒是這么一抱，更讓他察覺出蘇曉最近瘦地越發厲害了，是勻稱纖細，可是小臉都窩進去，掌心在背后輕撫，甚至還能摸到蘇曉背心窩里的關節。
“太瘦了。”他俊眉緊擰：“王府的飯菜很不合胃口？”
看蘇曉平時用飯的時候也還香甜，怎么日益變瘦了。
蘇曉蹙了蹙眉，苗條一些不好嗎？
“我倒是覺得自己很輕盈，不過是格外注重飲食，刻意不吃那些油炸的高熱量食物，所以才越來越瘦了吧。”
“不好。”季衍塵收緊懷抱，把頭埋在她頸窩里：“一碰就要碎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