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蘇曉算是聽明白了。
葛順磨刀霍霍，想管生意是真的，要人也是真的！
“那好吧，允了你。”蘇曉冷哼，由著他們把自己扶上馬車。
“師娘，那我呢？”憨丫頭蹭了過來，滿臉不服氣：“順兒有功勞，我也有啊！方才在林家，我已經弄明白了，林家大小姐嫁了賀家，賀家婆母姓衛，是宮里榮貴妃的姨母，而賀家也有個女兒在宮里，進宮三四年了，已經生了兩個小皇子，到了妃位，卻和榮貴妃爭鋒相對！”
蘇曉眨了眨眼，這都是方才那么一小會，被憨丫頭套出來的消息？
憨丫頭哼道：“還有呢，表面上是爭鋒相對，賀家和衛家面上也是淡淡的，但他們兩家暗中聯手在京城以外的地方，開了好幾家學堂，如今朝中便有不少新科舉子，是走了那條路子出來的！”
話音落下，馬車內外安靜地如同寂靜嶺。
尤其是尋谷和趕車的子武，兩個人臉色都變了。
他們在京城這么多年，還從不知道賀家與衛家有這等動作，說白了也是那兩家人不大起眼，所以沒有往深里查過。
但他們就是死也想不到，憨丫頭這么大點的人，才這么一小會的功夫，居然就問出了這么多隱秘的消息？
“你是怎么問到的？”尋谷不敢置信地呆看著她：“她們又為何告訴你這些？”
憨丫頭不以為意：“很簡單啊，林家伯母舍不得女兒出嫁，我就問了一句她家有多少女兒，就都說起賀家了，我就又問賀家什么來頭，順道裝作擔心的樣子，說賀家身為文官，官職又不高，到時候護不住林家的大小姐怎么辦，她們就說漏嘴啦！”
“說漏嘴？怎么說漏嘴？”蘇曉神色古怪。
“是順兒教我的，找人套話，不僅要看人家最想瞞什么，還得看人家最想炫耀什么，林家的五姑娘與我同歲，帶我去逛園子的時候，我看到有幾幅字畫寫得好，他們就同我說是尋了外地的先生教的，而后又列舉了幾個當官的人，說他們的字更加好看！”
憨丫頭擺擺手，接著道：“而且他們還說，賀家、衛家的公子也都有一手好字，可惜林家都是女兒，寫不出同他們一樣的蒼勁有力，我一聽，不就八.九不離十了？”
尋谷越發驚疑：“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賀家和衛家一起開辦學堂的？”
“他們的字師出同門啊！”憨丫頭滿臉的理所當然。
“這……這倒也是？”尋谷苦澀一笑，憑借這么點線索就想了這么多。
憨丫頭，天生的暗衛苗子！
葛順則思維嚴謹，目光長遠，待人接物分寸完美。
也難怪王爺會對這兩個孩子另眼相待！
“憨丫頭，你真厲害！”蘇曉認認真真地夸贊一句，“你說得對，你也該得獎勵的，說吧，想要什么？”
憨丫頭喜出望外：“我想要師父的暗衛，每個人都教我習武！”
咚！
馬車一晃，像是要翻了似的。
是子武，被驚呆了。
蘇曉嘴角一抽：“哈？”
“師娘你是不知道，子竹子武哥哥他們，每個人都有極為厲害的招術，我不想學其他的，就想找他們一人學一招！”憨丫頭說起來還像是挺頭疼的樣子，“可他們都被我嚇怕了，看見我就跑！”
“貪多嚼不爛。”蘇曉拍拍她的頭，看她這滿臉的不甘心，想想光折磨子武一個，那子武也確實可憐了點。
若真能集百家之成，那也是憨丫頭自己的緣分。
反正實在不行，還有季衍塵盯著的。
“好，那就按你說的辦吧。”蘇曉無奈點頭。
一聽這話，憨丫頭迫不及待地道：“那我現在就回府去！”
“那我也先走一步！”葛順也連忙道：“師娘，買了好多鋪子呢！”
蘇曉覺得頭大，可能孩子就是這樣，想一出是一出，風風火火的。
元月朝著她點點頭：“王妃放下，我會安頓好的，順兒身邊也有人了。”
說話間，元月看了一眼尋谷。
尋谷摸摸鼻子，探頭看車窗外。
“老萬的人？”蘇曉暗嘆：“自己多注意著些，安全最要緊。”
其實老萬和梁二在這方面還好，不穩妥的人也不會用，想必給葛順的也都是信得過的。
“是。”元月叫停馬車，這就帶著兩個孩子先下去了。
幾乎是瞬間，馬車里就冷清了下來。
蘇曉斜眼瞥向尋谷：“先斬后奏？”
尋谷干笑一聲：“你不是答應了么……”
“能一樣嗎？”蘇曉低吼：“若我不答應，你打算怎么辦？”
“王妃……”尋谷也只有在心虛的時候才會這樣恭敬，“王爺那邊的人手本就不夠，光是我和子武，就少了兩員大將，再加上明里暗里保護王妃你和王府的人，那人手就更缺了……而且老萬那邊之所以忙了那么久，就是因為我在查底細，確實都是收錢辦事，又忠于老萬的好苗子我才敢用！”
這話說的，就差豎起手指當場立誓了。
蘇曉眼皮子猛跳，這都什么跟什么？
但話又說回來，自己對他們是不是太寬松了點？
尋谷抓住機會轉移話題：“那什么，你給林暮雨的出嫁禮已經送了，這時候消息也該傳開了，就不怕蘇家知道？”
“知道怎么了？怕他們眼紅我錢多？”蘇曉不屑。
“眼紅倒不怕，但小人眼熱，總會惹出些麻煩。”尋谷淡聲提醒。
聽到這話，蘇曉愣了愣，麻煩？
就比如蘇家最會用的散布謠言，指鹿為馬那一套？
“既然禮數少不得，那就給他們一些東西吧。”蘇曉冷哼，“回去以后，給我準備好筆墨。”
尋谷挑眉：“你又要畫圖紙？來不及了吧。”
蘇曉翻了個白眼：“蘇嬌然也配用我設計的東西？我是打算送她一句千古名言！”
……
事實上，尋谷的擔心果然沒錯，蘇家的主意已經打起來了。
“蘇曉身為蘇家的嫡長女，給一個林家的二小姐添嫁妝？
蘇家的下人們早已經習以為常，上下那么多位主子，誰不是想罵就罵的，難道還會給他們這些奴才留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