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時安渾身酸軟，整個人渾渾噩噩，勉強睜著眼睛。
葉景湛的聲音忽遠忽近，聽不真切，像是在做夢一樣。
葉景湛這會已經穿好衣服，自然光線下，顯得衣冠楚楚，好看的仿佛畫里出來的人。
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是誰，她想問問，嘴巴張了張，沙啞的都發不出聲來。
這就是縱情的后果。
這時，葉景湛朝著她看過來。
“好，知道了。”
“嗯，我是她爸爸。”他說的一本正經。
孟時安聽了，心里不由冒出羞恥感來。
昨晚上的一切，她都記憶猶新，所有細節都清清楚楚。
讓她不太敢去看葉景湛的眼睛。
掛了電話，葉景湛將手機給她，說：“派出所的電話。”
孟時安將胳膊從被子里伸出來，手指不可避免的碰到他的掌心。
雪白的胳膊上，還留著一個淡淡的牙印。
是昨個，他懲罰她時留下的。
葉景湛反手將她的手一并握住，“是祥和謝家報得警，說你用惡劣的手段，逼人自殺。讓你去一趟醫院，說明情況。”
孟時安有點懵，但很快，她就想到是誰了。
是舒欣。
人在人民醫院三樓的急診病房。
舒欣還昏睡不醒，說是吞了一瓶安眠藥。
要不是謝姿有事打過去，這人估計就沒了。
謝姿坐在沙發上，漠然的打量著孟時安。
床頭柜上放著舒欣的手機和一張她留下的‘遺書’。
上面就寫了三個字，對不起。
處理案件的民警還在，他問：“我查了一下舒欣的行蹤。在九月二十號晚上七點，她跟你在學院路35號的家有小炒里一塊吃了晚飯，之后你們又一塊去了漢庭坊汗蒸館，你們是一塊去，但最后卻不是一塊離開。”
“按照當時汗蒸館的工作人員表述，你們倆在里面吵架了。舒欣一直在里面待了兩個小時才離開，二十一號一整天，她都沒有出過門。二十二號凌晨一點被發現吞藥自殺。”
“出事之前，她只見過你一個人，跟你產生了沖突。我們也在她的手機短信記錄上，看到了你給她發的一條信息。你說：‘還有兩天’。”
孟時安一直盯著舒欣那張慘白的臉。
她是無法承受坦白之后帶來的負面影響，所以選擇的自殺？
孟時安沉默了數秒，說：“因為她偷了我的東西，我想讓她還給我。請問，我想把自己的拿回來有錯嗎？”
“不過我想，她既然選擇了自殺，應該是有所悔悟。她既然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你們不妨等她自己醒過來問一問究竟是怎么回事兒。我想，這件事由她自己說出來會比較好。”
孟時安不想逼死誰。
她相信舒欣只是一時鬼迷心竅。
民警：“她是她，你是你。希望你可以配合我的工作。”
話音剛落。
病房的門被推開，一位老者急匆匆的進來。
孟時安轉過來，老人穿著唐裝，頭發花白，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滿身的文人氣質。
看著有幾分眼熟。
“小舒怎么樣啊？怎么好端端的鬧自殺。”
“爸。”謝姿連忙上前，“您怎么來了？哪個嘴快的把這事兒漏到您耳朵里去了。”
她一邊說，一邊瞥了眼，跟進來的大嫂盛詠君。
有責怪的意思。
盛詠君不懼她，溫聲道：“老爺子今天想去繡坊找小舒吃飯，問了繡坊的管事，逼問了兩句就交代了。”
孟時安從他們的談話中，便猜出來，眼前這位老者是祥和的核心人物，也是如今旗袍界的泰斗謝樺。
就說怎么會那么眼熟。
她的眼神亮了亮，沒想到自己還能見到本尊。
她在網上看過很多謝樺的作品，還有他的各種采訪視頻。
謝樺瞧著舒欣蒼白的小臉，十分心疼，“醫生怎么說呢？”
謝姿：“脫離危險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醒。得等等。”
謝樺抿著唇，不免責備道：“我不是說了讓你好好照看她，給她安排個好一點的地方住。”
“我都安排了的。”
謝樺還要說什么，一轉身，就瞧見了默不作聲站在后側的孟時安。
“她是誰？”
謝姿扶著老爺子坐下，說：“我正準備跟您說。小舒自殺的事兒，跟她有關系。她是助養小舒那家人的外甥女。”
“哦？”
孟時安對謝樺有崇拜之情，看到他就像小粉絲看到自己的偶像一樣的高興。
她目光灼灼，小心翼翼的說：“謝老師您好，我叫孟時安，我……”
謝樺擰眉，斥道：“人都差一點死了，你還笑的出來？”
孟時安愣了愣，正打算解釋。
謝姿先開口，“年輕人有競爭心是好事，但太急功近利就不可取。小舒之前跟我說過，征戰蘿莉這個賬號不是她自己開的，我當時沒怎么在意，沒想到還真有人拿這個來搶人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