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算是勞動人民的智慧吧，畢竟過去那如履薄冰的十年，對絕大多數人來說不亞于一場噩夢。
甚至投機倒把這幾個字都已經融入全國人民的骨子里，想一時半會兒扭轉他們的固有印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是?
被長鶯那委屈巴巴的眼神盯著，蔡春妮的心頭一軟。
面上頓時不自然起來，也知道自己剛剛太沖動了，默默的收回拍在桌上的手。
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后，出口的語氣總算是輕柔了下來，
“好了，是我不該這么沖動的，不過你這個想法著實不應該明白嗎？以后這事也不用再提了！”說著她抬手揉揉長鶯的腦袋，但說的話卻越來越硬氣。
自知這招絕對無望后，長鶯倒也沒怎么遺憾，要知道讓同學介紹人來當員工，這可是下下策。
畢竟這里頭不單單是雇傭關系，還加了一層同學的關系，所以不到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她是不會選擇這么做的。
也只是說那么一嘴讓老媽心里有個數，只是沒想到老媽的反應這么激烈。
不等她細想這各中的原因，馮明在一旁適時的開口打圓場，
“既然實在沒得選了，那就去曾逵他外甥那看問問情況，要實在不行，我們再就發電報回去，讓家里立刻安排兩個合適的過來。”
“大不了新店開業再延遲幾天，反正總不能在沒準備好的情況下，就匆匆忙忙的開店，別到時候舍本逐末了。”
長鶯與蔡春妮倆人，稍微一沉思，都覺得他這個想法不錯。
下一秒兩人的目光齊齊看向馮明，想了解他接下來的計劃。
被兩雙神似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馮明也一點都不帶怵的，反而還淡然的為自己倒了一碗水喝下。
擱下碗清了清嗓子，這才慢條斯理的啟唇，“擇日不如撞日，那就現在吧！”
說著，他直接從桌底下抽出一張用工合同，上頭明明白白寫著用工范圍，工作時長，和各種福利待遇等等應有盡有。
等這張輕飄飄的紙落到自己面前，長鶯更是一臉的懵，“讓，讓我去啊?”
“不然呢?”×2
異口同聲的兩人默契感十足。
馮明：“你是能看著工人裝修?”
“還是能看著店?”蔡春妮翻了個白眼。
長鶯倒是想硬氣的說她都能，可她也只是那種知道流程，但沒有實際操作的半吊子水平。
要真的從實際出發的話，她是絕對沒辦法像爸媽做的那樣好的，畢竟她還要上學，能擠出時間大概了解流程，就足已證明她對此事的關注度絕對不弱。
唉~
算了，算了，就按照他們說的這么做吧。
雖然心里上是說服了自己，可長鶯嘴上還想要意思意思掙扎一下，
“行吧，那我去?”
這下別說是蔡春妮，就連馮明的臉皮也跟著抽了一抽。
他隨即給了春妮一個眼神，兩人很是默契的對視一眼，忽地突然間起身。
一聲不吭的相伴離開，只留下兩個決絕的背影給長鶯。
都到這兒了，長鶯總算是認清現實，把桌上的用工合同折好后直接塞進衣兜里面。
為自己打了一番氣后，一邊朝外走，一邊回想著曾陽家的住址。
以防萬一，臨行前長鶯還是又問了一下爸媽，在確定那個地址之后，這才騎上自行車風風火火的出發。
自行車左拐右拐，很快來到了解放路主大街。
因為路上沒什么車，長鶯的車速飆的飛快，很快來到了政務大廳附近。
這段路，騎車的人肉眼可見的增加了起來。
長鶯看了一下，發現這些人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這些人，或騎車或步行的都背著一大包豬飼料。
沒辦法，實在是那麻袋上印的字太大了，她就是不想看也看到了。
從眼下的情況來看，她猜測應該是政府又出了什么幫扶政策。
不然這些人不會個個都笑得那么開心，一副撿了大便宜的樣子。
再就是這些人的穿著和言行舉止，一看都是從農村出來的。
不過想想也是，能有地方養豬的肯定是在鄉下。
長鶯也就好奇了一會兒，便打算加快車速，通過這段路。
可不曾想，政府大院門邊上停著的一輛眼熟的貨車，瞬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連帶著她腳下蹬踏板的速度也降了下來，帶著這種疑惑，長鶯自動減慢車速。
來到跟前掃了車牌一眼，沒錯！
是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車牌！
這倒是讓長鶯突然想起空間里那一沓還未物歸原主的郵票，就在她遲疑的那一刻。
一個穿著無袖白色漢衫的男人，扛著一包豬飼料，匆匆從政府大院出來。
可能是飼料包擋住了他的視線，男人腳步飛快的來到車廂后方，直接把飼料甩進了車廂內。
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更多的汗珠則順著男人青雋的眉骨處忽地滑落，滑入胸前早已汗濕一大片的汗衫里。
可能是因為累到了，男人一貫緊抿的唇，此刻微張著喘著粗氣。
緊接著一老一少抬著一袋飼料出來，男人二話不說上前一把扛起飼料包，轉頭又給甩進了車廂里。
看見這一幕的長鶯眉心跟著猛地一跳，看這人的身形也不是渾身肌肉的那種，力氣這么大的嗎？
她想了想還是停下了車，打算觀望一下。
要真是顧懷瑾的話，正好把那東西給了他，也還算是了了一番心事。
她不知道是在她直勾勾盯著男人看時，剛剛與顧懷瑾接頭的兩個男人便注意到了她。
特別是在看到長鶯停下車后，倆人更是一臉的揶揄。
就在猶豫不決要不要上前確認一番時，顧懷瑾察覺到兩人異樣，扭頭看去。
目光對上的一剎那，倆人都僵住了。
一個面露驚喜，一個面露驚慌。
確認是顧懷瑾，長鶯這下才算是沒了后顧之憂，忙推著自行車朝他走去。
此刻的顧懷瑾一時慌的不知該如何是好，眼看著女孩越靠越近。
他更加不敢直視她，忙扭過頭去，不想讓她看到自己臉上的臟物。
最后更是輕踹了一腳，貼著他的年輕男人。。
匆匆丟下一句“我去洗臉”，便立馬邁開大長腿，三兩步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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