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聽瞬間猜到這人大概是記者,不知道是被誰請來的,好在很快被萬茜帶離了。
這件事情怎么處理都是錯的,兩夫妻不愿意排隊,直接闖進診室跪下,無非就是逼她先給孩子看病,這樣可能會讓早起排隊的人不滿。但若是不先給他的孩子看病,又會被扣上一個不近人情的帽子。
姜聽一向不在乎這些,只要是遇上重癥病人,基本上都會加班。
好說歹說貴在地上的兩夫妻才起來,妻子絮絮叨叨說轉了十幾家醫院,醫生都說沒救,只能來這里了。
看到那一摞病例,姜聽嘆了口氣,“最新的片子給我看看。”
那位婦女手哆嗦著拿出了片子,又絮絮叨叨的說起了病情。
看到片子那一刻,姜聽雙眼瞪大,不可置信,又看了幾遍病例才確定,隨后輕嘆了口氣,視線落在了孩子信息上──周銳,八歲。
一個八歲的孩子生了這種病,難以想象他這幾年是怎么過來的,也不怪他爸媽能做出這種舉動。
姜聽聲音放緩,“我給你加個號,你去拍片,先辦理入院。”
“這不是有片子嗎?怎么還要拍?”
“這是一年前的片子了,情況可能發生了新的變化。”姜聽又補充道,“情況較好的話我可以先給你安排手術。”
周銳媽媽一聽,眼淚瞬間流下來了,連忙抱著孩子去做手術了。
排隊的病人家屬嘟嚷了幾句,有些不滿,在得知那孩子真的病得很重以后,這才住了口。
午休時間,姜聽還在吃飯,就收到了院長開會的消息。
這次不是全院開會,只有神外科和心外科的人。
會議室中央的大屏上放著周銳今天拍的片子,桌上是他的病例,先后十幾家醫院都對此宣判了死刑。
院長神色凝重,“這個病人你們應該都聽說過了,心臟的主動脈與肺動脈長反,病人先后進行了三次緩解手術,目前心臟只有單心室工作。全國沒有這種手術的先例,所以其他醫院才不接收。”
病人的情況姜聽已經了解了,其余醫院做緩解手術確實是能延長孩子的壽命,目前國內的醫療水平也僅限于此。
緩解手術后的孩子不能劇烈運動,平時生活不便不說隨著年齡的增長,單心室工作的心臟也負荷不了身體,最終還是會衰竭。
京市的醫院是全國最好的,此前接收過幾例這樣的患者,但無一例外手術都失敗了。
院長接著說,“周銳的爸爸媽媽來醫院之前沒有掛號,擔心被拒之門外,特意找了兩個記者拍攝,有道德綁架的嫌疑。”
姜聽聽出來了,院長雖然沒有明說,但因為手術成功的概率極低,以及病人家屬難纏,不想接收這個病人。
周銳才八歲,要是他們醫院不接收,只能回家等死。
姜聽提出自己先前的預案,“可以通過全腔退回手術將他的心臟恢復成緩解手術以前的狀態,再進行雙動脈雙根部調轉術矯正長反的主動脈與肺動脈。”
話音落下,屋內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姜聽身上。
寂靜在沉默中蔓延開來。
“這個手術要將主動脈和肺動脈連同各自的動脈瓣分別從左右心室切除下來再交換位置縫合。這個手術......全國甚至全世界都沒有成功的案例。”言時神色凝重,手中的筆頓在紙上,暈出一攤墨漬。
院長皺眉,“以前有人提出這個設想,但沒人成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