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水聲停了，浴室的燈暗了下去。
屋內只有床頭柜上的壁燈亮著昏黃稀疏的光，打眼看過去，商霆聿的身形隱在濃重的夜色之中，輪廓依稀可辨。
穿著黑色真絲睡衣的男人緩步向前，半干的頭發顯得格外隨意，姿態慵懶，與他平日正經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奶奶和你說什么了？”商霆聿語氣隨意。
思緒飄遠，姜聽回到前些日子商奶奶質問她為什么不愿意和商霆聿補辦婚禮。
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著如何瞞著商奶奶離婚的事情，想著和商霆聿保持距離，忽略了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商奶奶知道商霆聿以前對她的態度，怎么可能因為接送幾天就改變了這種想法？
商奶奶為什么不懷疑是商霆聿不愿意和她補辦婚禮？
這段時間和商霆聿的交流比她們結婚期間的交流還要多數倍不止，只要不涉及到方妃兒和言時，兩人之間完全能正常交流。
但她今天才發現，商霆聿對她的態度已經完全轉變了。
以前聊天都是因為商奶奶，現在兩人偶爾聊些別的事情。
拍攝節目時，商霆聿為什么要一連兩天探班商暖暖？又為什么能在第一時間抓住溫霞？甚至和一直在她身側的言時反應一樣。
為什么要變著方兒的告訴她不要諱疾忌醫，還給她轉發公眾號文章？
這份遲來的愧疚......是不是太深了？
意識到這一點后，姜聽心里一股莫名的情緒暗滋潛長，讓她心里堵得慌。
“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商霆聿的聲音急切，抬手就要試探她額頭的溫度。
回過神來，姜聽往后躲過，輕輕搖頭，“沒有，你剛才說什么？”
察覺到自己的行為不妥，商霆聿悻悻收手，“奶奶和你說什么了嗎？”
“沒說什么。”姜聽揉了揉發脹的雙眼，不愿在這個時候提起言時。
商霆聿坐回沙發，狀似不經意的開口，“我聽暖暖說，本人可以聯系微博的工作人員，端掉CP超話。”
“不用，奶奶已經知道了，她沒起疑。”姜聽不愿多費功夫。
如今超話里已經有十幾萬人了，端掉超話必然會掀起波瀾，指不定還會被人解讀成什么樣子。
要是知道一個參加這個綜藝會引起這么多事情，她當初說什么也不會參加。
姜聽半躺在床上，用被子蓋住腹部，“奶奶的身體怎么樣？”
商奶奶的身體都是由商家的私人醫生負責，平時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在家里治療，幾乎從不去醫院。
“醫生說好好養著。”
雖然商霆聿的語調和剛才沒有什么差別，但姜聽看到了他黑沉沉的瞳仁里出現了少有的情緒──柔軟、脆弱。
姜聽猛然想起，商霆聿對她態度的改變應當不止是愧疚，還因為商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