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姜聽還是提醒道，“我聞不了煙味。”
孕婦不能聞二手煙，可能會增加胎兒畸形的風險。
姜聽打量著屋內，琢磨著要不多放兩盆綠植。
“我知道。”商霆聿將手中的打火機轉了一圈，收進了口袋里，臉上愁容未減，“出差，能不能睡一個房間。”
死寂在沉默中滋長、蔓延。
夜風輕輕，窗外傳來枝葉瑣碎的、稀疏的聲響。明亮而皎潔的月光從窗戶縫隙中溢進屋內，同昏黃的燈光交織在一起。
透過輕輕拂起的窗簾，姜聽看到了屋外的一輪圓月，怪不得今晚的月光這么亮，原來又到十五了。
十一月中旬，京市已經開始供暖了，穿著珊瑚絨睡衣的姜聽身上發燙。
半干的頭發發梢往下滴水，咖色干發帽襯得她臉上的皮膚白皙細膩，她并非方妃兒那種小家碧玉的長相，反而帶著一種獨特的氣質。
此時姜聽擦發尾的動作越來越慢，揣摩著商霆聿這句話里的意思。
出差在外，偶爾和商奶奶報備幾聲就行了，兩人完全可以像上次在歐洲旅行一樣開一間套房，不住在一起也沒什么問題。
許久等不到回答，商霆聿的聲音再次在沉靜孤寂的夜色中響起，夾雜著數不盡的憂傷，“奶奶今天從樓梯上摔下去了。”
干發帽脫手，姜聽怔愣了好一會兒才將其撿起來。
怪不得奶奶今天打電話問她要不要回家，怪不得從不碰煙的商霆聿打火機不離身，怪不得要讓她和商霆聿互相照顧。
姜聽輕咬下唇，“奶奶......身體怎么樣了？”
作為市醫院最好的外科醫生，姜聽有能耐說一句她敢在閻王手里搶人。
但在此刻，她內心生起一股無力感，好似有什么東西在一點點離她遠去，怎么努力也抓不到。
“老樣子，都是些老年病。奶奶讓我不要告訴你。”
商霆聿從盒子里倒出一根煙叼在嘴里過癮，并未點燃。
看著他熟練的動作，姜聽估計他抽煙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她從未在他身上聞到過一絲一毫的煙草味。
商奶奶身體不好，最難過的應該是她一手帶大的商霆聿。回想起昨晚在商霆聿面前說的話，姜聽覺得殺傷力不亞于有人拿她死去的媽媽和奶奶做文章。
思忖片刻，姜聽嘆了口氣，坐在床沿上，右手不自覺的撫摸上腹部，“我能做什么？”
“奶奶懷疑我們在一起是假的，一直很擔心，這次出差她找了人跟著我們。所以......我求你，能不能陪我演好這出戲。”
心尖微微一顫。
周遭的空氣緩慢的抽離，窒息感逐漸加深。
姜聽輕掐指尖，努力放緩，拖長自己的呼吸。
身為S·P的總裁，商霆聿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竟然有朝一日也會從他嘴里聽到“求”這個字眼。
反復吞咽兩次，姜聽輕點頭，“好。”
細細想來，他們雖然演得認真，但還是有很多紕漏，最大的漏洞就是兩人不補辦婚禮。
商智皓都能看出端倪，更何況是精明的商奶奶了，有所懷疑也正常。
她和商霆聿現在也住在一個房間里，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而已。
“海市有很多景點，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看。”商霆聿將煙放在了茶幾上。
姜聽點頭應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