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妃兒眼底是蝕骨的寒意，“你非要在這個時候和我說這件事？”
方子明心虛的掃了一眼她手里捧著的骨灰盒，悻悻開口，“錢才是最重要的，媽也希望我們能生活得更好不是？”
方妃兒身心俱疲，無力與他爭辯什么，“沒多少錢，辦完葬禮就沒了。”
“怎么可能沒錢，好端端的一個人死在醫院怎么可能就賠了這么一點錢？我們得再去要一些啊。”
“那你去醫院鬧，多鬧幾次說不定就給你錢了。”
方妃兒語氣平靜，懷里的盒子小小的一個，卻仿佛有千斤重。
不得不承認方子明有一句話說得是對的，張欣也希望他們過得好，不然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想要給他們姐弟倆弄點錢。
前幾天張欣神神秘秘的拉著她交代了一堆事情，她心里隱隱有些懷疑，但沒有去深想。
抱著一種僥幸心理覺得媽媽可能只是想把事情鬧大引起大家的重視，或許就能等到新的腎源。
又或許她內心也希望媽媽真的會做出點什么事情來，給她掃平障礙。
只是沒想到媽媽那把刀不是沖著姜聽去的，而是沖著自己去的。
那把刀不止扎在了張欣的脖子里，更扎在了方妃兒的心里。
殯儀館的溫度比其他地方還要低幾度，方妃兒站在屋檐之下，白皙的手指凍得通紅。
方子明猶豫良久后才說道，“算了，去醫院鬧事不好，反正姐你也不缺錢花，先給我轉二十萬吧，我和幾個朋友做點小生意。”
方妃兒嗤笑一聲，方子明慣會占便宜，需要自己出錢出力的時候就往后躲。
她冷笑道，“我哪兒有二十萬給你。”
“商總說的啊，他說給你的錢可不少。姐你應該不至于二十萬都舍不得吧？”方子明扯了一下嘴角，威脅道，“要是你沒有，我就只好再去找商總聊聊了，要是過程中不小心說錯什么話，把你的事情給抖落出去了，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方妃兒深吸了兩口氣，抓牢了手里的骨灰盒。
經過她的觀察，現在基本確定姜聽和言時沒有關系，姜聽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言時的。
她還沒有進S·P，現在商霆聿對她也大不如從前，事情存在太多變數，她不能賭。
“錢明天轉給你，別來找我。”
“好嘞。”方子明得了準信，爽快的走了。
方妃兒將骨灰盒放進屋內，低眉搭眼的坐在一旁望著一處出神。
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看到是楊誠來電，打起精神接了電話，“怎么樣？有進展了嗎？”
“監控已經修復好了，但是攝像頭在走廊最近頭，總統套房在走廊中間，所以不是很清晰。”楊誠語氣懶散，不甚在意。
方妃兒立刻道，“沒關系，你發給我就行了。”
“方小姐，咱們合作了這么久，規矩是什么沒忘吧？”楊誠的話語里帶上了兩分玩味的笑意。
方妃兒會意，立刻轉了尾款過去，“發給我。”
“得嘞，有事再找我。”楊誠爽快的掛了電話，他知道方妃兒執迷不悟，現在也不勸她多留點錢這種話里。
方妃兒拖動進度條，在她進房間前幾分鐘，一個模糊的影子慌慌張張的從屋內出來。
這個人影太過模糊，完全看不清正臉，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
但方妃兒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