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時姜聽特意看了一眼,不是商霆聿常住的那一間總統套房。
客廳里空無一人,茶幾上凌亂的放著一堆文件合同。
書房里傳來窸窣的說話聲,商霆聿的音色太過明顯,姜聽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另外兩道聲音分別是許久不見的商淮和商暖暖的,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蘇茉在手機上打字示意姜聽看:我哥快來了,我先去拖住他,一會兒來找你。
姜聽點頭應下,隨后靠近書房,將耳朵貼在沉重的木門上,原本朦朧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晰。
商淮的聲音帶著一些不忍,“這個方法是不是有些冒進了?嫂子還懷著孕,真要讓她涉險?”
聽到這里,姜聽的心瞬間揪起來了,心底那簇時亮時滅的火苗終于被熄滅了,絲毫火星子都不再有。
雙手握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姜聽接著聽下去。
商霆聿聲音冷靜,“你還有別的辦法?”
“這個方法對嫂子不公平,我們平白無故的將她卷入危險之中。”
商暖暖附和,“是啊哥,用不著這么急,我們再想想,總會有別的方法。嫂子懷孕已經八個多月了,還有先兆流產的癥狀,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后悔也來不及。”
房間里沉默了良久,只剩下一下又一下的敲擊桌面的聲音。
這是商霆聿在思考時最喜歡做的動作。
每一擊都重重的敲在了姜聽的心上,她像是一個明明知道結果的死囚,但仍希望在死前能夠翻案。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久到姜聽雙腿已經站麻了,屋內終于再次傳來商霆聿的聲音。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公平的事情,真要公平,商昱和薛映嬌早在二十年前就該被繩之以法了。”
鍘刀終于落下,姜聽內心再無期望。
哀默大于心死,她迫切的想要逃離這里,但雙腳宛若生了根,動彈不得,腿部的酥麻感讓她難以動彈。
屋內的談話還在繼續,將聲音卻好似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斷斷續續的讓人聽不真切。
商淮問道,“這個時間會不會太急了,我們可以從長計議,想一個周全的方法,保護嫂子的安全。”
“沒時間了。”商霆聿喃喃道。
“怎么會沒時間?他們有官司在身,海關不會讓他們出國的。”商暖暖語氣急切。
“商淮。”商霆聿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緩溫沉,讓人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你是國家公職人員,應該知道案件的追訴期是多久?”
商淮沉默良久,這才接著開口,“法定最高刑為無期徒刑或死刑的,追訴期為二十年。”
二十年,再過不久正好是商霆聿父母去世二十年的忌日。
姜聽自嘲一笑,活動了一下酥麻的腿,慢慢的,慢慢的走出了總統套房。
原本打算直接下電梯,沒想到在拐角處聽到了蘇茉和蘇珩說話的聲音。
蘇茉還在向蘇珩打探商霆聿具體的計劃。
姜聽現在只想遠離人群一個人待一會兒,轉身準備往安全通道去。
“姜姜,怎么了?”
身后突然想起蘇茉的聲音,姜聽腳步頓住,伸手揉了揉僵硬的臉頰,又揉了揉眼,想讓自己的狀態看上去正常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