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聽立刻讓出了位置，讓孟萱動手。
孟萱心里也沒底，嚴格按照之前護士所教的方法，嘴里不停的小聲重復著。
過了幾分鐘，圓圓終于恢復呼吸了，姜聽松了一口氣。
換了一輛車開去了市醫院，圓圓很快就被送到急診室去了。
姜聽手腳冰涼坐在醫院外的椅子上，木訥的看著急診室亮起的紅燈。
商霆聿把羊絨大衣披在了她身上，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取下大衣還了回去。
“穿上吧，冷。”
車禍的事情已經由保鏢移交給交警處理了，對方逆行、超速、開遠光全責。
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對方不像是酒駕，反倒像是刻意沖他們來的一樣。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除了霍宴，姜聽想不到還有什么人會這么做。
商霆聿重回S.P穩住了局勢，在媒體面前露臉也讓外界對那封遺書的真實性有了懷疑。
霍宴坐不住了，這才出此下策。
這是一起小車禍，沒有人員死亡，只是受了些輕傷。
不知道交警能否那個司機嘴里撬出什么東西來。
“姜姜──”
聲音依舊是商霆聿發出來的，但和他以前的任何一種叫法都不一樣。
熟悉的聲音，久違的語調。
心跳像是踩在了鼓點上一樣，姜聽覺得自己快要坐不住了。
她抬眸，撞上了商霆聿那雙黑沉沉的眸子。
隱忍、復雜的情緒在他眼里交替出現。
姜聽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想起來了？”
“嗯。”商霆聿神色復雜的點了點頭，又補充了一句，“全部。”
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這件事發生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完全讓人高興不起來。
姜聽設想過無數次商霆聿恢復記憶的情形，可能是在一個闔家團圓的喜慶日子，也可能是在瑣碎生活里的某一個瞬間，亦或者是在他們結婚之后。
但她從沒想過，從沒想過商霆聿恢復記憶的節點在車禍之后。
在出車禍時，駕駛座后方的位置是最安全的，因為遭遇危險時司機的第一反應會是保護自己，所以會讓自己所在的位置盡量避開危險物體。
但今天車禍時商霆聿依舊在護著她，一如五年前為她擋下那個方向盤鎖一樣。
只是這一次......姜聽的心境已經變了。
五年來團團圓圓的病情已經將她折磨得疲憊不堪了，她自己的精神狀態也承載不下這么多東西。
她累了......
“對不起。”
遲到五年的道歉在此刻顯得尤為寡淡，商霆聿接著開口，“我以后一定會保護好你們母子三人，不讓你們再受到任何傷害。”
透過朦朧的雙眼看著急診室亮起的紅燈，姜聽沒有第一時間回話。
過了好幾分鐘，她才聽到自己的聲音，“不用了。”
“什......什么不用了？”商霆聿心慌得厲害，顧不得現在是在醫院，聲音都大了不少。
姜聽抬頭，眼神堅定的看著他，“我說......我們母子三人不用你保護。”
“什么意思？”商霆聿眉心突突直跳，想要拉著她問個明白。
姜聽發出一聲輕嗤，“商霆聿，你口口聲聲說要保護我們，但我們所受到的每一個傷害都是因你而起，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后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