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外,蘇挽坐在馬車等蘇元璟。
在路上時,她給蘇元璟買了一頂玉冠,今日替他盤發時,他的玉冠似乎有些舊了。
希望她買的這頂白玉冠,二哥哥會喜歡。
今日殿試,以二哥哥的才華,定能高中狀元。
這白玉冠便是她送給他高中的禮物。
“小姐,那不是尉遲姑娘嗎?”就在這時,冬蘭在馬車外面掀開了車簾,壓低聲音對蘇挽道。
蘇挽看著了另外一輛馬車,里面的人果然是尉遲雅。
她沒事跑到這里來做什么?
蘇挽望過去時,尉遲雅掀開簾子也看到了她,蘇挽大大方方的朝著她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尉遲雅也回了一個微笑,率先落下了車簾。
“別管人家如何,二哥哥應該也快出來了。”
沒多久,宮門打開,陸續有不少的學子從里面出來,蘇元璟是最后一個出來的。
蘇挽遠遠的就看見了他的身影,剛下馬車,就看見了一道倩影將蘇元璟攔下來了。
蘇挽面露疑惑,那個女子是誰?
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見了尉遲雅下了馬車,帶著婢女,朝著宮門口走了過去。
蘇挽眼皮一跳。
“蘇公子,留步。”
蘇元璟頓足,看著匆匆追上來,因跑步而滿面通紅的二公主,眉心緊緊的擰了起來:“二公主,還有事?”
方才,她已經纏了他一路。
“我方才忘記恭喜你了。”二公主平穩了下呼吸,解下腰上的一枚玉佩遞給他:“這枚玉佩本公主自幼便帶在身上,今日你高中狀元,此玉佩便贈與你,恭喜你高中。”
在汵國,男女之間互贈玉佩代表兩情相悅。
蘇元璟眸光微冷:“我已有心儀之人。”
正朝著這邊走過來的尉遲雅聽到他這句話時,表情有些微妙。
她看向蘇元璟,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么,誰知他轉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但是下一秒,她清楚的看見了他臉上露出的笑意。
眼中的溫柔藏都藏不住。
那不是在看她。
而是在看……
尉遲雅猛地回頭,就看見了不遠處的蘇挽。
蘇元璟看的人是她!
對著笑的人也是她!
尉遲雅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她捏緊了手心,收回視線,她斂下所有的表情,這時,二公主咄咄逼人的問道:“那你心儀之人是誰?”
“這就沒有必要向二公主稟告了吧?我家人已經來接我了,告辭。”
蘇元璟朝著二公主跟尉遲雅昂了昂首就大步離去了。
二公主這才看見了一旁的尉遲雅,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五彩繽紛的。
尉遲雅看了一眼二公主手中的玉佩,臉上露出了一絲毫不掩飾的譏笑。
二公主羞憤不已,可眼前的女子是尉遲雅攝政王之女,自己雖貴為公主之身,卻是什么權利都沒有,還要處處受制于尉遲雅。
被她撞見這一幕委實尷尬的很,惱也不是,怒也不是,只能憋紅了臉,行了一個禮,快速離去了。
尉遲雅輕嗤了一聲,一個皇宮的公主,難不成還以為婚姻可以自己選擇嗎?
癡心妄想!
她回頭正好看見蘇元璟一臉溫柔的將蘇挽扶上馬車,隨后馬車逐漸遠去。
“小姐,我們還要進宮嗎?”這時尉遲雅身邊的丫鬟問道。
尉遲雅沒好氣道:“進什么宮?回府!”
蘇挽坐上馬車后,在車簾落下的一瞬間往宮門口瞅了一眼,蘇元璟捕捉到了她的小眼神,挑了下眉梢:“在看什么?”
“方才在宮門口同你說話的女子是誰呀?”
“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罷了,晚晚不必放在心上。”
“哦!”蘇挽才不相信,雖然隔得遠,但不妨礙她看清那個女子的動作。
無關緊要的女子會把自己的玉佩扯下來送給他?
“別胡思亂想!”
“哦。”蘇挽眼神在他身上滴溜了一圈,然后一臉期待道:“二哥哥殿試的結果如何?可是高中了?”
“不負所望。”蘇元璟將藏于袖中的圣旨拿給她。
蘇挽:“……”
她看著手中的圣旨有些不知所措。
“這……這是圣旨?”
“嗯。”
蘇挽哭笑不得:“可不應該是宮里面派人家里宣旨的嗎?你怎么就這么拿出來了呀?”
“我嫌麻煩,就直接問皇上討要了圣旨。”主要是,不太喜歡蘇家的人跪下接旨。
蘇挽:“……”
好吧,若是換做旁的人家,只怕是敲鑼打鼓,鬧得滿城皆知了。
蘇挽將圣旨還給他,然后將自己為他準備的禮物拿了出來:“看看,喜不喜歡。”
蘇元璟心頭一跳,這是她頭一回認認真真的送他的禮物。
他獨有的一份。
“喜歡。”他回答道,或許覺得自己的語氣過于平淡了,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很喜歡,只要是晚晚送的,不管是什么,我都喜歡。”
蘇挽笑了起來:“那就好。”
兩人回到將軍府時,宣旨的公公剛離開,一進門就聽到了里面傳來喜慶的消息。
蘇云揚中了武狀元。
這下子好了,文武狀元都在蘇家。
蘇挽眉眼彎了彎,似乎很多的事情都在默默的往好的方面發展。
蘇挽走到蘇云揚的身邊:“三哥哥,恭喜啊!”
蘇云揚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一臉感激的看著蘇挽:“三妹妹,謝謝你。”
若不是你,或許我永遠會跟我最向往的戰場失之交臂。
在一家人都為蘇元璟跟蘇云揚高興時,邱姨娘卻是悄悄的退出了人群,走向了后院。
“這個時候你來找我干嘛?”
“我沒錢了,你給我點錢!”
“什么!”邱姨娘差點控制不住自己尖銳的嗓音:“上個月你不是才從我這里拿走了一百兩?”
“一百兩哪里夠?你在蘇府當姨娘,這點錢也就只夠你打賞一個丫鬟了,快點把錢給我!”
邱姨娘氣的渾身發抖:“邱貴,我只是府中的姨娘,我每個月的月錢也只有五十兩,我哪來這么多的錢給你?”
這五十兩,包含了她院中的一切開銷,下人的例錢也都是由她自己出,院子里損壞的東西,夫人也會記在賬上,視情況從月錢上劃。
折算下來,這五十兩到她手上還真的沒有多少錢。
這些年,她好不容易存的錢,都讓邱貴給坑完了!
“我說侄女啊,做人啊,不能這么無情,你能夠有今天,都虧了你小叔我,若不是我,你早就被你那老娘賣給那殺豬的做填房了!”
邱姨娘的臉色有些難看,若不是因為當年成為蘇臻的妾室是靠著不正當的手段得來的,她也不至于處處被邱貴威脅。
她咬牙:“這次你要多少錢?”
邱貴搓著手,比了一個數字。
邱姨娘瞬間睜大了眼睛:“你怎么不去搶?”
“就問你給不給。”
“你拿這么多錢干嘛?”
邱貴嘿嘿笑道:“大妹子,你看你小叔我這么大年紀了都沒有成家,這好不容易看上一個,總不能讓我兩手空空的去吧?”
邱姨娘的臉色還是很難看:“你莫不是誆我吧?”
幾十年的老光棍突然想著成親了?
就他那好賭成性的性子,哪家姑娘這么不長眼愿意嫁給他?
“這可是終身大事,我怎么可能會誆你?你若是不信,過幾天我請你喝喜酒。”
“我手里沒那么多的錢,最多一百兩。”
“哎,大妹子,你這不是擺明著要讓你小叔我打光棍嗎?”邱貴拉著她,厚著臉皮道:“而且五百兩,又不多,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找你要錢!”
邱姨娘唾棄道:“你哪次不是這么說的?可你之后不還是狗改不了吃屎,次次都伸手問我要錢?這些年,我給你的已經夠多了,你別得寸進尺了!”
這些年前前后后,她給他的錢,加起來也有幾千兩了吧?
便是用來買幾個鋪子都夠了!
“你沒錢?我可不信,我可是打聽清楚了啊,今天你們蘇府可是出了兩位狀元郎!”
“那又不是我生的,跟我有什么關系?”
“可你也是他們的姨娘啊,他們總該孝敬你吧?”
“邱貴,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再胡說,我現在就讓人把你打出去!”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大妹子啊,就五百兩,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成了親,就戒賭,踏踏實實的找份差事。”
“我姑且再信你最后一次,若是再有下次,我直接讓人將你打出去!”
“好好好,若有下次,你盡管打便是。”邱貴滿口答應。
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錢到手才是最主要的。
“你且等兩天過來,我現在手里頭沒有這么多銀子。”
打發了邱貴,邱姨娘一臉郁色的回了院子。
依稀還能夠聽到從隔壁院子傳來的喜慶聲。
邱姨娘的心情更不好了。
她重重的坐在椅子上,一口氣將桌上的茶喝了下去,卻又因為太涼了,全部吐了出來。
又重重的將茶杯擱下,厲聲道:“人呢?人都死哪里去了?”
“姨娘。”她身邊的奶娘聞聲趕來,見狀,笑容淡了幾分:“姨娘怎么生這么大的氣?是哪個不長眼的丫鬟惹你生氣了,回頭我就收拾她!”
蘇若蘭這會正從外面進來,聽到了邱姨娘的聲音,忙走了進來:“娘,這是怎么了?生這么大的火氣?”
邱姨娘看著她,又想起府中的兩位少爺,一個考了文狀元,一個考了武狀元,都跟她沒有關系。
想起當時梅姨娘在她面前的炫耀,還有邱貴那點煩心事,她現在看著蘇若蘭就有點煩。
為什么她就不能是個兒子?
“娘……你干嘛這樣看著我?”蘇若蘭覺得自己母親的眼神可怕極了。
“娘恨自己,不爭氣,沒給你添一個哥哥或者弟弟。”
如果她生了一個兒子,那么文武狀元至少有一個是她兒子的。
將來若是兒子爭氣,為她爭個誥命,就算不能扶正,面上也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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