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太子萬福 > 第127章 躺下,我給你揉揉
  “你干什么……”李璨一路掙扎,卻又抽不回手,眼尾一片嫣紅:“你弄疼我了……”

  趙晢手稍稍松開了些,欲帶著她沿著游廊繼續往前走。

  李璨賴在原地不動,紅著眼圈望著他。

  趙晢回頭,擰眉:“隨我來。”

  “我腳疼。”李璨垂下眸子,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心中的酸澀委屈難以言表。

  趙晢松開她,頓了頓,回過身去伸手抱她。

  “你別碰我。”李璨往后退了一步,小臉上滿是生疏與抗拒,宛如一只蜷住身子護著自己的小刺猬。

  趙晢抬著的手微微僵了僵,又落下。

  “太子殿下有什么話,在這兒說吧。”李璨手扶著紅色的廊柱,倚著欄桿坐了下來,揉了揉自己被他握得生疼的手腕。

  她借著轉身之際,悄悄擦掉了眼淚,轉身時垂著眸子,她不要叫趙晢看出她在意他。

  她靜靜坐著,濃密的睫毛沾過淚水,微微耷著,柔嫩的唇邊微微抿緊,看著自個兒的腳尖。

  趙晢走到她跟前蹲下,伸手握住她右腳腳踝。

  李璨猛地將小腳往后一縮,臉色疏離淡漠,雙眸看向別處:“太子殿下,男女有別,您這樣于禮不合。”

  趙晢抬眸望了她一眼,再次伸手捉住她腳踝。

  李璨掙脫不開,抬起另一只腳踹他肩,卻又叫他捉住了。

  “干什么,你別碰我!”李璨奮力掙扎。

  趙晢起身,動作利落地一把抱起她,往寢殿方向而去。

  “去,取銀針來,姑娘的腳怕是磨出泡了。”無怠小聲吩咐無荒。

  無荒轉身一溜小跑去了。

  趙晢一腳踹開了寢殿的門,走到軟榻前俯身,將李璨安置上去。

  李璨一坐下,便掙扎著要跑,卻叫他一手制住,另一只手撈起她一只小腳,一把扯了繡鞋,又脫了足衣。

  李璨小巧纖長的玉足露了出來,軟綿綿的不過他大手一握,白白嫩嫩的五個腳趾圓潤有光澤,看著可愛極了,美中不足的便是前腳掌處磨出了一個紅紅的血泡,瞧著觸目驚心的。

  趙晢眸色微微變了變,面無表情地脫了李璨另一只腳上的鞋襪查看,這只腳更嚴重,也在前腳掌處,磨出了兩個血泡。

  李璨坐在榻上,看著自己的腳,強忍著疼痛和委屈,抿著小嘴一言不發。

  “殿下,藥膏拿來了。”無怠用托盤托了一個碧玉的藥盒進來,藥盒邊上放著一根過了火的銀針,還有幾方雪白的帕子。

  他知道,姑娘最怕針了,可腳上磨出的血泡若是不挑破了上藥,是會一直痛的。

  所以,銀針悄悄給殿下就好。

  “躺下,我給你上藥。”趙晢望了李璨一眼。

  “不敢勞煩殿下。”李璨倔強地扭頭看向別處:“請殿下讓糖糕進來伺候吧。”

  “李璨。”趙晢擰眉。

  李璨不僅不理他,還蜷起了腿,將小腳藏進了裙擺中。

  趙晢頓了片刻,垂眸望著她:“再不聽話,我讓無怠取銀針來。”

  李璨聞言一雙鳳眸睜得大大的,怒視著他:“你就會要挾人!”

  “我耐心有限。”趙晢慢條斯理地在軟榻前的小繡墩上坐下。

  李璨梗著脖子坐了片刻,才極不情愿地將腳伸到他跟前。

  趙晢輕輕握住:“躺下,我給你揉揉。”

  李璨知道拗不過他,僵著小身子躺了下去。

  趙晢垂眸,專注地盯著自己的手中的動作,輕重有度地替她揉搓著腳掌處的穴位。

  李璨雖然不情不愿地,但也不得不承認,趙晢的大手暖暖的,替她捏著腳,叫她覺得很是受用,一直皺著的小眉頭也微微舒展開來。

  趙晢抬眸掃了她一眼,左手動作不停,右手取過銀針,利落地將那兩個血泡挑破,又取過帕子放出血。

  接著,又如法炮制,將另一只腳上的血泡也挑了,最后分別上了藥。

  整個過程,李璨沒有半絲察覺,直至趙晢放開她的腳,站起身:“好了。”

  李璨坐起來看看自己腳,抬眸驚恐地望他:“你扎我了?”

  “已經好了。”趙晢將銀針丟在托盤中,話鋒一轉:“今日之事,鬧到朝堂上,你打算如何?”

  李璨垂下眸子,抿唇不語。

  “知道錯了?”趙晢問她。

  “我有什么錯?”李璨眼尾染上淡淡的粉,鳳眸圓睜:“是他先對我出言不遜的!”

  她氣惱得很,趙晢不就是做了周禮兵的姐夫嗎?大可不必如此偏心!

  “你錯在沉不住氣。”趙晢語氣淡淡,就著無怠端來的銅盆凈手。

  李璨聞言怔住了,趙晢這話是什么意思?竟然不是怪她打了周禮兵,而是怪她不該那么沖動,當面動手?

  “自己好生想想。”趙晢接過帕子,細細地擦了手,轉身出去了。

  李璨腳暫時不能走路,干脆不想那么多,倚在榻上睡了一覺,這半日走了許多的路,可累壞她了。

  “姑娘,姑娘!”

  傍晚時分,糖球一臉興奮地跑進東寢殿:“那個周禮兵,下午去集市上看大夫,不知怎么跟幾個江湖人士鬧起來了,叫人打掉了滿口的牙,腳筋都挑斷了,成了廢人一個!”

  “真的?”糖果聽得兩眼放光:“姑娘,您聽聽,這就是惡有惡報,活該!”

  “什么江湖人士?”李璨正捧著乳酪輕抿,聞言好奇地看糖球:“人抓到了么?”

  “跑了,什么樣奴婢也不曾見著。”糖球回道:“奴婢聽說周漢青發怒了,指天發誓,天涯海角也要將那幾人抓回來誅滅。

  殿下方才還派了不少人去幫著抓捕呢……”

  糖糕輕輕推了糖球一下。

  李璨垂下眸子,周禮兵是趙晢的準小舅子,趙晢可不得用心幫著嗎?

  “姑娘,奴婢聽說那個周禮兵幾乎奄奄一息了,這可真是報應。

  姑娘,您說周漢青近來是不是就無暇追究今日之事了?”糖球轉開了話頭。

  “隨他,我不怕的。”李璨將乳盞放下,倚在榻上神色有些許懨懨的:“先皇在世時,有過世家嫡女被言語調戲,京兆尹判那狂妄之徒割舌之刑的事。

  既有先例在前,相較而言,我只要了他四顆牙,已經算是便宜他了。”

  “但是周大將軍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糖糕憂心忡忡。

  “那又如何?”李璨不以為意:“他回帝京后的所作所為,已然引起了公憤,朝堂之上有言官在,就算陛下想偏袒他,也是不能的。”

  “姑娘說的是。”糖球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她。

  姑娘可真厲害,這個時候說話的神情,簡直與殿下平日一般無二,總叫她不得不信服。

  用過晚膳后,趙晢將李璨送去西寢殿歇著了。

  夜里又親自起來兩回,給她上藥。

  翌日,清早。

  已是秋時,清早的風很是有幾分涼意。

  趙晢立于東宮內殿中,面前站著月明、風清、海晏及升平。

  這四人,為東宮東南西北四軍侍衛統領,其中以南軍侍衛統領風清為首。

  “風清,晚些時候,李璨自宮中出來,你與月明帶人去,十二時辰輪流守著她。”趙晢淡淡吩咐。

  “殿下,東、南兩路軍全部帶走?”月明大為震驚,這是東宮一半的兵力啊!

  “嗯。”趙晢微微頷首。

  “殿下這樣,東宮只余下兩路人馬,殿下這里是否不妥?”風清勸道:“不如由屬下帶南路軍前去護著姑娘,剩余的人守著東宮與殿下。

  屬下以為,靖安侯府也有府兵,加南路軍,應當足夠應付了。”

  他知道,殿下是擔心周漢青對姑娘下手,所以才這樣安排。

  周漢青也確實做得出。

  可姑娘要緊,殿下這里更要緊啊!

  “照我說的做。”趙晢抬眸,淡淡掃了他們一眼:“不得有任何閃失。”

  “是。”風清應下:“那屬下這便去讓下屬們預備起來。”

  “嗯。”趙晢抬步往外去了。

  無怠與無荒并肩跟在后頭。

  無荒小聲問:“殿下不帶姑娘一道去宮里么?”

  “時候還早。”無怠看了看天:“等到了時辰再傳信也來得及。”

  姑娘腳受傷了,殿下怕是想讓姑娘多歇會兒呢。

  李璨確實睡到日上三竿,起來不緊不慢地用了早膳,腳上的傷雖然還有些痛,但比昨日強了不少,也能走路了。

  “姑娘。”糖糕取過薄披風給李璨披上,又細致地替她系帶:“才吃飽了,到外頭去轉轉吧?”

  “嗯。”李璨點點頭。

  “姑娘,宮里傳信,請您過去呢。”糖球進門來招呼。

  “走吧。”李璨攏了攏披風。

  “姑娘可冷?”糖糕道:“不然,抱個小暖爐吧。”

  “這才什么時候?”李璨邊往外走,邊好笑道:“還沒過中秋呢,現在就抱著暖爐,豈不叫人笑掉大牙?”

  “姑娘舒服就好了,管旁人說什么的?”糖糕笑著跟了上去。

  集市上,一片車水馬龍,李璨透過馬車窗口簾子的縫隙,瞧著外頭的人來人往,處處都熱鬧非凡,心里頭卻有些惆悵。

  氣派精致的大馬車越走越慢,到后來,干脆停了下來。

  “姑娘,前頭堵住了,奴婢去瞧瞧。”糖球說了一聲。

  “去吧。”李璨應了一聲,挑開簾子瞧。

  前頭倒是沒有幾輛馬車,堵著道的是一大圈人,像是在瞧什么熱鬧。

  “糖糕,去疏通一下吧。”李璨捏著團扇半遮住小臉,好奇地張望,看了半晌也沒看出什么名堂來。

  “七姑娘,求您,幫幫我家姑娘吧!”

  忽然,有人求到了她的馬車跟前。

  “喜鵲?怎么是你?”李璨看向來人,不由驚訝:“阿鷂姐姐怎么了?”

  喜鵲正是七長公主的養女夏婕鷂貼身的大婢女,難不成前頭叫人圍觀的人是夏婕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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