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太子萬福 > 第179章 大力地將她擁入懷中
  “澤昱哥哥……”李璨哭了片刻,才抬起沾著淚痕的小臉,濕漉漉的眸子望著他,小聲輕喚。

  “嗯。”趙晢垂眸輕應。

  “你以后別在外頭訓斥我了好不好……”她哽咽著道:“那次在宮門口,好多人都笑話我,雖然我知道你是有緣故的,但是我還是好傷心的……”

  她其實也沒有特別介意的。

  但也不知怎的,這會兒心里頭就是委屈的厲害,就是想哭出來,她凌亂的發絲貼著小臉上,像只叫人欺負了的小花貓兒似的,看著可憐得很。

  趙晢手攥了攥,大力地將她擁入懷中。

  李璨將眼淚蹭在他胸口,扭了扭身子,又不哭了:“澤昱哥哥,我好了,你松開我,我要吃糖了。”

  她說著仰起小臉,長長的睫毛尚且濕噠噠的,卻展顏朝他粲然一笑。

  趙晢眸中隱著憐惜,抬手理了理她臉上的碎發:“好。”

  “澤昱哥哥。”李璨咬了一口糖問他:“你怎么會做這個?”

  “在《食經》上看來的。”趙晢牽著她,出了小廚房。

  “看了就會做嗎?”李璨看他。

  “嗯,那上頭敘述詳盡。”趙晢頷首。

  “真的好好吃啊,好甜的。”李璨再次將糖喂到他唇邊:“你自己做的,嘗一口嘛。”

  趙晢就著她手中的筷子,咬了一小口,抿起唇,唇角微微勾了勾。

  “好不好吃?是不是好甜的?”李璨期待地望著他,一雙鳳眸亮晶晶的。

  “嗯。”趙晢點頭。

  李璨嘻笑著又咬了一口。

  守在不遠處的糖糕幾人見二人親密的模樣,都低著頭悄悄笑了,看樣子姑娘和殿下這回是徹底和好了。

  李璨從他們跟前經過時,瞧見糖果望著她的糖,悄悄咽口水。

  她悄悄笑了,她這些婢女當中,要說嘴饞那可非糖果莫屬了。

  “想不想吃?”李璨對著糖果揚了揚手中的麥芽糖,眼角眉梢都上挑著,別提多得意了。

  “這是殿下親手給姑娘做的,奴婢不敢想。”糖果低下頭。

  “你敢我也不給你。”李璨嘻嘻一笑,抬了抬下巴:“無荒,你去集市上買些點心、果子回來犒勞大家吧。”

  “是。”無荒響亮地應了,心里頭美滋滋的。

  “謝姑娘。”

  下人們齊齊行禮,個個面上都有了笑意。

  姑娘就是大方,這就有賞了。

  “澤昱哥哥,等等我呀。”李璨追上去挽住了趙晢的手臂,一路吃麥芽糖,一路隨著他出了寢院。

  “澤昱哥哥,咱們去哪啊?”她問。

  “去書房。”趙晢回她。

  “你又要處理公務嗎?”李璨轉過小臉看著他。

  “有幾樣東西,父皇等著用,我整理出來讓人送進宮去。”趙晢解釋。

  “那之前的事情,陛下查明真相了嗎?”李璨想起來問他:“他有沒有還你清白?趙旬受到懲戒了嗎?”

  “嗯,當時風清查到了,石明全未死,他平日與趙旬的舅父來往甚密。”趙晢側目看了她一眼:“依你看,我當如何?”

  “嗯?”李璨怔了一下,這怎么說考究她,就考究起她來了?

  趙晢不曾言語,顯是在等她細細思量。

  李璨停住了吃糖的動作,思索了片刻才道:“我覺得,應當悄悄地將消息透露給陛下的人。”

  這樣,就不用管后續的事情了,陛下查到了真相,自然會將趙晢放出來,作為罪魁禍首的趙旬當然會被懲戒。

  “嗯。”趙晢微微頷首,又道:“父皇查出了真相,石明全的家眷都在趙旬的舅父郊外的宅子中住著,石明全是被逼打著我的名號造反的。”

  “這樣啊。”李璨咬了一口糖道:“趙旬太狡詐了,石明全碰上他,可真是倒霉了。”

  趙旬成日里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實則做的都是一些上不得臺面的勾當。

  一點也不像趙晢,趙晢無論是明里暗里都是堂堂正正的,從不做那種陰險之事。

  她想著,轉過小腦袋看趙晢,忍不住抿著小嘴笑了。

  “事情被揭破,你覺得以趙旬的為人,會如何替自己分辨?”趙晢又問她。

  “還要考究我?”李璨噘起小嘴,有點不情愿:“你才回來,就不能讓我歇一歇嗎?”

  “我不在東宮這些日子,你還不曾是歇夠?”趙晢反問她。

  李璨小小地嘆了口氣,認命了:“好吧。”

  趙晢默然不語,牽著她進了內殿,推開了書房的門。

  李璨跟進去,在軟榻上坐著想了片刻道:“趙旬那個人,到了那樣的境地,他沒有旁的路可選了。

  他一定會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舅父頭上去的。”

  “嗯。”趙晢頷首:“再說說。”

  李璨又想了想道:“澤昱哥哥所說的趙旬的舅父,應當是他的親舅父吧?”

  “是。”趙旬點頭。

  “嗯。”李璨了然道:“趙旬生母位分不高,他才能養在皇后膝下。

  明里看,皇后的娘家才是趙旬的外祖家,皇后的兄弟才是趙旬的舅舅。

  但皇后娘家勢大,趙旬又不是皇后親生的,用起皇后的娘家人,只怕是沒有那么得心應手。

  而他自己的舅舅就不一樣了,那是他的親舅舅,自然會對他言聽計從,使之便如左膀右臂一般方便。

  且無論是誰逮到他的任何把柄,他都可以用他舅舅來金蟬脫殼,如此便是一舉兩得。

  這也就是為什么趙旬有了皇后母家的支持,卻還要與生母那邊的小家族一直往來的緣故。”

  趙晢頷首:“不錯。”

  “趙旬真的拿他舅舅做擋箭牌了?”李璨好奇地問。

  趙旬當真半分也不在意血脈親情嗎?

  “是。”趙晢展開一冊堪輿圖,在書案上鋪開。

  李璨上前幫忙,口中詢問:“那陛下沒有懲戒趙旬嗎?”

  “他舅舅一家流放了。”趙晢淡淡回:“趙旬閉門思過,石明全斬立決,他的一家老小倒是沒有被牽連。”

  “趙旬閉門思過多久?”李璨偏著小腦袋問,她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約莫過了正月吧。”趙晢頓了片刻道。

  “今兒個正月十二,也就大半個月?”李璨很是不滿:“陛下也太偏心了,當初自己還不確定是不是你做的,便將你關到大牢里去了。

  到了趙旬,我就不信他看不出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卻罰的這樣輕。

  這樣地縱容趙旬,我都有點懷疑他是不是老糊涂了。”

  “不許胡言。”趙晢肅著臉教訓了她一句。

  李璨撇了撇唇,小聲嘀咕:“我就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你覺得,我在太子之位這么多年,做得如何?”趙晢問她。

  “當然很好了。”李璨睜大雙眸望著他:“朝中上下文臣武將,沒有哪一個不說你勵精圖治,他們都說大淵有你這樣的儲君,是國之大幸。”

  趙晢垂眸望著眼前的堪輿圖,不曾言語。

  李璨頓了片刻,忽然明白過來:“澤昱哥哥,是不是你太好了,陛下他不放心,要防著你,所以才對趙旬這么縱容。

  他就是故意留著趙旬來制衡你對不對?”

  “嗯。”趙晢提起筆來蘸墨。

  李璨望著他在堪輿圖上落下筆,忽然有點心疼,趙晢看著是當朝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風光無比,可誰又能知道他這么多年付出了多少?

  乾元帝疑心病那么重,趙晢在這個位置上,說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也不為過。

  當太子也不容易呀。

  她倚在書案邊,一邊吃麥芽糖,一邊看趙晢對著堪輿圖忙碌。

  “這個,是哪里的堪輿圖?”她仔細瞧了兩眼,想起來問。

  趙晢指了指堪輿圖邊上的小字。

  李璨湊近了才看清楚:“兗州?這是最新的嗎?”

  “嗯。”趙晢頷首。

  “集市上有沒有賣的?”李璨又問。

  “你問這個做什么?”趙晢抬起頭來,眸色有些許晦暗難明。

  “若是有,我就買一份送給趙明徽呀。”李璨啃了啃筷尖上粘著的一些麥芽糖,隨意地道:“趙明徽他喜歡畫各種堪輿圖。”

  趙晢的眸色瞬間便冷了下去,唇瓣抿起,氣勢迫人。

  李璨不由自主站直了身子,小聲解釋:“趙明徽他對我很好的……都是朋友,一幅堪輿圖也沒什么的吧……

  趙音歡和阿鷂姐姐也會與他互贈東西的……”

  她覺得,這好像沒什么吧?

  “旁人我管不了。”趙晢垂眸,語氣清冷地道:“你少與他往來。”

  “哦。”李璨看了看手中空空的兩根筷子,試探著問他:“澤昱哥哥,我吃完了,能不能再給我一塊……”

  “不能。”趙晢干脆利落地拒了,且吩咐道:“磨墨。”

  李璨有點不情愿地將筷子丟到一邊,伸手去拿墨條。

  “不許亂丟東西。”趙晢又訓斥她:“洗手了嗎?”

  李璨噘著小嘴,拿過筷子,轉身走了出去。

  趙晢到底是何意?

  方才,在寢殿還好好的,到了書房又兇她。

  她又沒做錯什么。

  她只是問了一問,又不曾真的送東西給趙明徽,這應當不算私相授受吧,趙晢用得著那么生氣嗎?

  她將筷子送出去,又洗了手,這才回到書案邊,取過墨條站在那處默默的磨墨。

  她心里頭較著勁兒,趙晢不說話,她也不說話。

  兩人竟就這樣,相對到天傍黑。

  “這些,夠用了吧?”李璨終究耐不住,率先開了口。

  她生氣了,這樣有什么意思?

  趙晢不作聲。

  “我先回去了。”李璨丟下了墨條,轉身便走。

  “回來。”趙晢叫住她。

  “做什么?”李璨回眸看他。

  “將朱砂調了。”趙晢吩咐。

  李璨取過水,給他調了朱砂,還不曾等她開口說要走呢,趙晢又吩咐她了:“將書冊整理一下。”

  他隨手指了一個書架。

  李璨捏著調朱砂的筆,一瞧那滿滿當當的一書架的書,哪里愿意?

  她當即便道:“我去叫無怠來收拾。”

  “不用。”趙晢拒了:“你來。”

  李璨僵在那處片刻,氣惱的將手中的筆摔在了地上:“我不做。”

  趙晢擰眉:“撿起來。”

  “我不。”李璨抬眸瞪著他,眼圈已然紅了。

  “李璨,撿起來。”趙晢自書案后走了出來,黑眸平靜無波的望著她。

  他冷白修長的手就擱在書案邊緣,手邊不過兩寸許,就是那把紫檀木的戒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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